市局刑侦支队物证室,无影灯冰冷的光线下,一切都纤毫毕现,却又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静谧。陈敏、赵永南,连同被紧急从老城区带回、眼睛和喉咙仍有些不适的刘冰,都围在检验台旁,目光聚焦在吕凯手中那个刚从年轻人身上搜出的、用黑色防水布包裹的扁平物体上。
年轻人——目前身份不明,暂称其为“灰衣男子A”——已经被关进审讯室,由专人看守。他身上除了这个包裹,只有那瓶成分不明的喷雾和破损的仿生手套。手机是关机状态,需要技术处理。而那把造型奇特的黄铜钥匙,则成了眼下最直接的线索。
钥匙不大,约莫成人食指长短,黄铜材质,表面有细微的磨损痕迹,但整体保养得不错,没有锈蚀。钥匙柄部被铸造成一个抽象的几何图案,像是某种徽记的简化,又或者只是装饰。齿部结构复杂,不是常见的家用或车钥匙类型,更像是某种特殊锁具的专用钥匙。
“这种钥匙……”陈敏戴着白手套,小心地从吕凯手中接过,在放大镜下仔细观察,“材质是黄铜,但含铜量似乎比较高,工艺很精细,不像大批量生产的廉价品。柄部的图案……我没见过。齿部结构复杂,有防复制设计,应该是用于安全性较高的锁具,比如高级保险柜、银行保管箱、或者某些特殊场所的安全门。”
“银行保管箱?”刘冰忍着喉咙的不适,声音嘶哑,“会不会是方哲那个‘安全包’存放的保险柜钥匙?”
“有可能。”吕凯点头,“方哲妻子说他租了一个报社之外的保险柜,只有他自己知道地点和密码。这把钥匙,可能就是其中之一。灰衣男人(A)深夜去老城区取这个,说明这个存放点对他很重要,或者里面的东西是他下一步计划的关键。”
“先不管是什么锁,这钥匙本身,或许能告诉我们更多。”赵永南已经将钥匙放在高精度扫描仪下,进行三维扫描和细节捕捉,“这种定制钥匙,通常会有编号、制造商标记或者客户代码,可能隐藏在不起眼的地方。”
扫描图像在电脑屏幕上放大、旋转。在钥匙柄部几何图案的一个极不起眼的凹槽内壁,赵永南用图像增强技术,发现了一行激光刻印的、比米粒还小的英文和数字组合:“SecuMax - C-729”。
“SecuMax……”赵永南快速在内部数据库和公开网络进行检索,“是一家总部在瑞士的高端安全锁具和保险箱制造商,主要面向银行、博物馆、富豪和企业客户,提供定制化高安全产品。他们在国内有几个授权经销商和服务中心。C-729,可能是产品序列号或者客户代码。”
“查!立刻查这个‘SecuMax’品牌在本市的授权经销商、服务中心,以及所有使用其产品的机构和个人客户记录,重点是保险箱租赁业务,看有没有与C-729相关的记录!”吕凯立刻下令。如果这把钥匙真的属于某个保险箱,那么找到这个箱子,就可能找到灰衣男人迫切想要的东西,甚至可能找到方哲的“安全包”!
“还有这个。”陈敏指着那部老式按键手机,“这种手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只能打电话发短信,没有智能系统,难以追踪。但正因为其简单,反而可能被用于单线联系。需要立刻进行技术破解,提取里面的通讯录、通话记录和短信。另外,”她拿起那瓶小型喷雾罐,上面没有任何标签,“这个喷雾的成分需要立刻分析。灰衣男人(A)在被捕时使用类似生石灰的粉末,这瓶喷雾可能也是某种化学制剂,用于防身或执行他的‘惩罚’。”
“手套上的破损和可能残留的DNA、指纹,也要尽快提取比对。”吕凯补充道,“如果手套破损处露出的皮肤疤痕,能与图书馆监控中那个男人手套破损处露出的疤痕形态吻合,再加上指纹比对,就能基本确定灰衣男人(A)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任务分派下去,众人立刻行动。赵永南开始全力追查“SecuMax”和“C-729”;技术科接手老式手机和喷雾罐的分析;陈敏则小心翼翼地将那副仿生手套送入更专业的检测设备,试图从那微小的破损边缘提取可能的生物检材。
时间在紧张有序的忙碌中飞速流逝。每一分钟,林小雨、苏晓、方哲三人就多一分危险。灰衣男人的“连环惩罚”计划并未因一个“暗哨”被捕而停止,甚至可能因为钥匙被截获而加速或改变。
几个小时后,初步结果陆续反馈回来。
赵永南首先有了发现:“查到了!‘SecuMax’品牌在本市只有一家授权经销商兼服务中心,叫‘安盾高端安防’。他们不直接对个人零售,主要承接银行、珠宝店、企业的安防工程,也提供少量高端私人保险箱租赁和定制服务。我联系了他们的负责人,以警方协查名义,要求查询与代码‘C-729’相关的租赁或销售记录。对方起初以客户**为由有些推诿,但听到涉及重大刑案和人员失踪后,表示需要内部核查。刚刚回复,他们系统中确实有一个租赁记录,客户代码后缀包含‘C-729’,租赁的是一个中型私人保险箱,租赁人信息……”赵永南顿了一下,看着屏幕,“租赁人叫‘吴建国’,租期三年,今年年底到期。租赁地点不是银行,而是他们公司在城北新区一个高档写字楼里设置的私人保管中心,需要专用钥匙和密码双重验证才能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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