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孙蘅月在旁边笑出声来:“粒菊那人啊,心思太重。明明剑术天下无敌,却老是一副忧郁样子。也就你能说动他,时砚。”
时砚之临轻抿着嘴,笑了一下。她看向舞台边缘的安的粒菊。他已经重新穿上那件薄纱长袖外套,正接过米诺递来的剑鞘。银色的鞘身,上面用黑丝绣着精致的菊花纹样,鞘口镶嵌着一圈细碎的蓝宝石。这些宝石在光下闪烁,与他腰间那块玉佩遥相呼应,浑然一体。
“试试看。”米诺催促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我特意把鞘口做得宽一点,方便你快速拔剑。”
安的粒菊握着时灵剑,缓缓将它插入剑鞘。剑身与鞘口摩擦,发出细微的“嗤”一声。蓝宝石泛出幽幽的光,仿佛在呼吸。他手腕一抖,剑从鞘中瞬间弹出,带起一阵破空之声。银蓝色的弧光在空中划过,如同闪电。
“完美!”米诺拍手叫好,声音洪亮,“这拔剑速度,绝对能在舞台上惊艳所有人!”
张沈薇走了过来,围着安的粒菊转了一圈,满意地点头。她缓声开口:“剑鞘的设计很契合你的气质。忧郁、内敛,但一旦拔剑,就是惊鸿一瞥。”她顿了顿,又说,“不过,‘剑归鞘’这个动作,不能只是简单地把剑插回去。我要的是一种仪式感——你要在剑归鞘的瞬间,让观众感受到‘放下过去,重新出发’的决心。”
“怎么做?”安的粒菊问,声音沉稳。
“表情。”张沈薇伸手指了点他的眉心,“你平时太习惯用忧郁的神情示人,以至于观众会觉得你一直活在过去。剑归鞘的时候,你要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向前方,让观众看到你的释然和希望。”
安的粒菊沉默片刻,消化着她的话。他想象着那个画面,那个“放下过去”的自己。最终,他轻轻点了点头。
十二点半,午饭时间。
练习室的长桌上摆满了外卖。炸鸡的香气,披萨的热气,寿司的清爽,奶茶的甜腻,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张沈薇还特意叫了清淡的粥品和水果沙拉。众人围坐在桌前,热闹地聊着首秀的细节。
“我觉得稚仙剑的舞台,可以和时玑潮盟、翎水清涟联动。”米诺一边啃着炸鸡,一边兴奋地说,“比如在双剑合璧的**部分,让潮盟的兄弟们在台下释放雷电特效,清涟的姐妹们释放水元素特效,烘托气氛。”
“好主意!”王孙蘅月立刻响应,她夹起一块寿司,“我的水花奇袭可以配合饕餮的投影,营造出‘水中饕餮’的视觉效果。”
“那我的奔雷长枪呢?”米诺眼睛一亮,仿佛已经看到了舞台上的盛况,“可以在剑气爆发的时候,配合阿菊的时灵剑,来一发雷光冲击!”
张沈薇夹了一块水果沙拉,淡淡地说:“联动可以,但不能喧宾夺主。稚仙剑是主角,你们是烘托。记住这个度。”
“知道了!”米诺和王孙蘅月异口同声,声音响亮。
时砚之临咬着吸管,看向安的粒菊:“阿菊,你午饭怎么只喝粥?不吃点肉吗?”
“习惯了。”安的粒菊舀了一勺粥,声音平静,“修炼的时候,师父说要清心寡欲,少吃荤腥。”
“现在又不修炼了,多吃点!”时砚之临夹了一块炸鸡放进他碗里,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关怀,“下午还要彩排,不吃饱怎么行?”
安的粒菊看着碗里的炸鸡,蓝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无奈。他最终还是拿起来,咬了一口。炸鸡的香气在口中爆开,酥脆的外皮,鲜嫩的鸡肉。他愣了一下,忽然觉得……味道还不错。
“好吃吧?”时砚之临笑眯眯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促狭,“以后别总喝粥了,偶尔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安的粒菊点了点头,继续小口小口地吃着炸鸡。腰间的玉佩与菊纹吊坠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为这难得的“破例”奏乐。
吃完午饭,张沈薇宣布休息半小时,下午一点开始全流程彩排。
练习室的角落里,安丘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她一双眼睛盯着正在和时砚之临说话的安的粒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今天穿着米白色宽松T恤和卡其色阔腿裤,额前几缕细碎的刘海被汗水打湿,白皙的鹅蛋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
“粒菊哥最近笑得越来越多了。”熊黑鳞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以前他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好像变温柔了。”
“是时砚的功劳。”安丘淡淡地说,“她是唯一一个能让粒菊哥放下防备的人。”
“你吃醋了?”熊黑鳞挑了挑眉,眼中带着一丝揶揄。
“没有。”安丘转头看他,眼神平静而坚定,“粒菊哥是我生养我的哥哥,我只希望他过得好。时砚能让他开心,我很高兴。”
“真的?”熊黑鳞不相信。
“真的。”安丘的声音很坚定,不带一丝犹豫,“而且我喜欢的是女生,不是男生。”
熊黑鳞愣住,随即笑出声:“你这性格,还真是直率。”
安丘耸了耸肩,再次看向安的粒菊。她看着他和时砚之临并肩坐在舞台边缘,两人的剑鞘在阳光下泛着银光,像某种无声的誓言。
“粒菊哥。”安丘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安的粒菊耳中。
他转过头,蓝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
“首秀加油。”安丘难得露出一个笑容,带着一丝鼓励,“我会在台下给你加油的。”
安的粒菊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谢谢。”
下午一点整,练习室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舞台中央的追光灯,准确地打在安的粒菊和时砚之临身上。两人换上了改良后的演出服。安的粒菊的薄纱长袖袖口缝着荧光线,在黑暗中泛起幽幽的蓝光。时砚之临的粉色蓬蓬裙裙摆嵌着LED灯带,随着她的呼吸一明一暗,像是会呼吸的星河。
“全流程彩排,开始!”张沈薇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冷静得没有一丝情绪。
音乐响起,前奏的古风旋律像山涧的溪水般缓缓流淌。米德调试的投影设备启动,舞台上方浮现出虚拟的云海,云雾翻涌间,隐约可见巍峨的仙山。安的粒菊站在云海中央,时灵剑握在手中,剑尖垂地。他蓝黑色的瞳孔望向虚空,眼底满是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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