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深,云州的灯火亮得有些疲倦。
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寥寥无几,偶尔有几名巡逻修士经过,也匆匆离开,不愿在夜里多待。
若小萌回到客栈时,店小二正准备关门。
看到她走来,吓得门板差点掉地上。
“姑娘,这么晚才回来?外面……外面很乱啊……”
他声音发颤,像是怕说错一个字就惹来杀身之祸。
若小萌道:“我只是散步。”
店小二嘴角抽了一下。
散步?
这种夜,谁敢散步?
只有疯子和真正的强者才会在这个时间出门。
不过他没敢说,只是点头哈腰,把门大开:
“姑娘快请进……里面暖和些。”
若小萌走进去,客栈里只有昏黄的烛光,桌椅整齐,却带着淡淡的寒气。
她路过大厅时,听到隔壁房间有压抑的哭声。
那不是大声的哭,而是刻意压下来的呜咽。
她没有特意看,只轻轻抬了下眼。
哭者是一名妇人,双眼哭肿,怀里抱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衣物。
孩子一般大小。
旁边一名中年男子紧紧抓着她的手,因为害怕被周家注意到,不敢让哭声冒出来。
“娘子……娘子别哭了……别哭……外面会听见的……会听见的啊……”
妇人嘴唇发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还是忍不住流泪。
若小萌扫了他们一眼,便转头继续走。
她不是冷血。
只是此刻,她知道自己不能插手。
救一个,会有十个来求她救。
她无心也无暇成为云州的救世者。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点亮灯火。
灯光驱散房内的冷意,却驱不散云州夜里的那股死寂。
她随手关门,在桌旁坐下。
袖中金线轻轻浮起,绕着她指尖缓缓旋转,如同一条微弱的光丝。
金线轻震。
若小萌把它放在桌上。
木桌平整,烛光亮着,房间安静。
金线在烛光下显得柔和,像一条极细的金丝,不具备威胁。
但她清楚——它绝不简单。
她伸出手,指尖轻触金线。
金线顿时像受惊一样缩了一下,但没有逃。
“你受伤了?”
她再次轻触,这次,金线没有躲,只在她指尖触碰到时微微亮起一层淡金色光芒。
若小萌凝神观察。
金线内部,有细碎光点闪烁,每个光点都像是被什么力量撕裂过。
那不是诡异留下的伤。
“这是……规则断裂造成的伤痕。”
她轻敲桌面。
“被封禁撕裂的?”
金线亮了一下,不算肯定,也不算否认,更像是在表达自己也不明白。
若小萌坐直,双指轻轻交叠。
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金线……极有可能是封禁大阵的一部分意志碎片。
封禁大阵运转千年,内部蕴含规则力量。
若大阵被破,一些规则碎片被挤出裂口,并不奇怪。
但——
“规则不会有意识。”
她盯着金线。
而金线明显有意识,有“选择”,甚至会“躲避”。
这很不合理。
她又观察了几息。
金线突然轻轻发出一声极微弱的颤音。
不是声音,而是以灵识形式传达的一丝波动。
那波动模糊却清晰传达了一个情绪:
逃。
若小萌微微扬眉。
“你在逃离封禁?”
金线颤了颤。
“不,你不是在逃封禁……你在逃周家。”
金线光芒一亮。
这是第一次,它给了明确的回应。
若小萌轻轻点头:
“那么,周家在抓你……或抓像你这样的规则残片?”
金线稳稳悬浮,光芒缓缓闪烁。
她继续分析:
“规则残片若被收集……或许能控制封禁?”
金线忽然骤亮,如同被刺到痛处。
若小萌指尖轻抬:
“看来我猜对了。”
金线的光芒亮久之后,慢慢暗下来,像是疲惫。
她让它靠在自己袖边。
此时,窗外风声一晃。
远处传来钟鸣。
那不是普通的钟声。
是云州城主府特有的夜间告警钟。
一声……
两声……
三声……
客栈内所有人都抖了一下。
三声代表——
城中出现未明危险,不如白日突发冲突,却足以影响全城戒备。
若小萌静静听着,没有动。
钟声落下的瞬间,她感受到城中的灵脉波动再次变化。
这次不是崩裂,而是……
像是某股力量在暗处尝试提升阵法权柄——
试图夺取对城中阵基的部分控制。
她冷声道:
“周家,又加快了进程。”
但她没有出手干预。
这一晚,她的目的不是去拦周家,也不是去破坏谁的计划。
她在观察。
观察云州是否已到了要崩的边缘。
窗外风更大了。
天幕中隐隐传来低沉的震动声,像有什么巨大东西在云层后翻动。
云州的夜正在变得前所未有的危险。
她目光平静。
金线忽然抬起末尾的一段,轻轻碰了碰她手背。
像是在寻求庇护。
若小萌低头,看着它:
“怕什么?周家?”
金线颤了一下。
“还是……封禁彻底碎裂?”
金线颤得更厉害。
若小萌看出了它那不稳定的光——
那是一种恐惧,也是一种本能的求生。
她伸手,轻轻覆在金线上,让它安定下来。
“别怕。我不会让你被周家拿走。”
金线亮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气。
她将它重新纳入袖中,随后转向窗外。
云州的夜空此刻像一个巨大的深渊口,慢慢合拢,又慢慢撕开。
“这个地方……很快就会爆发一场大乱。”
她轻轻说了一句。
下一息,她收灯,闭目调息。
她不知道的是——
就在她闭上眼的瞬间,云州最深处的地脉震动了一下。
像是被金线呼应。
或者——
被她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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