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回京后,朝堂渐趋安稳,苏清鸢便将“诞育皇嗣”提上了日程。这日早朝刚散,她便屏退左右,只留顾景渊、陆惊寒、慕容珩三人入御书房议事,暖阁内的炭火烧得正旺,却掩不住几分微妙的气氛。
苏清鸢先给三人各斟了一杯温热的姜茶,指尖轻叩着案几,语气带着几分柔和的郑重:“新朝已立,国泰民安,如今最要紧的,便是诞下皇嗣,稳固国本。我今日叫你们来,便是想商议,你们三人之中,谁先着手准备孕育之事。”
这话一出,暖阁内霎时静了下来,连窗外的风声都清晰可闻。
顾景渊最先回过神,他放下茶盏,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杯沿,眉眼间带着几分沉稳的考量:“陛下,此事当从长计议。论身份,臣侍居凤君之位,按制该为先;但论朝堂要务,如今江南漕运改革正到关键节点,臣需亲自坐镇督办,若此时孕育,恐精力不济,既误了政务,也难周全自身。”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且臣自幼体弱,医官曾言,若要孕育,需先调理至少半载,仓促行事恐有风险。”
陆惊寒闻言,也挺直了脊背开口,声音依旧带着武将的爽朗,却藏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局促:“臣侍的情况也不适合先行。西北边境虽暂安,但匈奴残部仍在窥伺,下月臣侍便要赴边关巡查防务,且军中事务繁杂,风餐露宿是常事,根本无暇调养身体。再者……”他耳根微热,难得露出几分赧然,“臣常年习武,体内戾气重,医官说需先停了武训、静心调息,才能为孕育铺路,这一时半会儿,怕是腾不出功夫。”
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慕容珩身上。他垂着眸,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指尖攥着衣角,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苏清鸢见状,放缓了语气,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温声道:“珩哥哥,你呢?你协理六宫,琐事虽多,却比景渊哥哥的朝堂要务、惊寒哥哥的边关军务要安稳些,且你素来身子康健,医官也说你体质最宜孕育。”
慕容珩抬眸看向楚念昔,又扫过顾景渊与陆惊寒,轻声道:“臣……臣侍自然是听陛下的安排,也愿为陛下诞下皇嗣。只是臣怕自己经验不足,若真的孕育,恐难周全。”
顾景渊立刻接话,语气多了几分笃定:“珩贵君不必忧心,若你先行,臣侍可将后宫庶务尽数移交内务府暂管,让你专心调养;朝堂之事我会多担待,绝不会叫后宫之事分你的心。”
陆惊寒也跟着点头,英气的眉眼间添了几分柔和:“边关那边我会尽快处理完,争取早日回京,届时可守在宫外,若有任何异动,定能第一时间护你周全。”
苏清鸢闻言,心中暖意翻涌,又看向慕容珩,指尖抚过他的手背:“你既无异议,那便先从你开始调理。朕已令太医院院正拟了安胎调养的方子,往后每日的膳食、起居,都有专人照管,景渊哥哥和惊寒哥哥也会帮衬着,你只管安心养着便是。”
慕容珩终是点了头,脸颊的红晕蔓延至耳根,轻声应道:“臣侍,遵旨。”
商议定了后,太医院的温补药膳第二日便送进了慕容珩的寝殿。顾景渊特意从江南漕运的奏报里抽出身,亲自去太医院核对药方,再三叮嘱院正“务必兼顾调养与稳妥,不可有半分差错”;陆惊寒则提前结束了边关巡查,回京后便守在凤仪宫外,不许闲杂人等靠近,连宫门口的侍卫都换了最可靠的亲兵;苏清鸢更是每日下朝后便往慕容珩住处去,陪他用膳、散步,亲自监督他喝下药膳,偶尔还会笑着抚上他的小腹,低声说着对未来皇嗣的期许。
不过半月,慕容珩的气色便愈发温润,太医院诊脉后回禀,说他体内气血已渐趋平和,只需再调养两月,便可正式准备孕育。御书房内,楚念昔看着诊脉的折子,又望向身侧三人,眸中满是期盼:“待麟儿降世,大楚的根基,便更稳了。”
顾景渊执笔在折子上落下批示,陆惊寒按着腰间的佩剑颔首,慕容珩则轻轻靠在楚念昔肩头,暖阁内的炭火光映着四人的身影,满是岁月静好的温柔,也藏着对新生命最殷切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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