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发现齐墨那双异于常人的琥珀色眼眸后,张瑞安并未伸张,只是存了几分看戏的心思。
他倒要看看,这心思玲珑的小家伙,打算如何遮掩这样显着的特征。
起初几日,齐墨表现得十分“安分”。
他总是刻意低着头,用额前略显凌乱的碎发牢牢遮住双眼。
行动间也带着几分“畏光”的瑟缩,配合着他那单薄的身板,倒真像个眼睛有疾的可怜孩子。
张瑞安冷眼旁观,心中暗觉有趣。这小孩,演戏倒是全套。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齐墨”正在执行“视觉障碍”扮演程序,行为模式符合伪装策略。)
(统哥,你说他是不是很有趣。)
(宿主还真是有点恶趣味啊。)
然而,齐墨的“表演”远不止于此。
凭借着一张抹了蜜的小嘴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他很快就在红府的下人圈里混得风生水起。他不再只黏着张瑞安,而是“雨露均沾”。
“王嬷嬷,您这粥熬得真香!我从小到大都没喝过这么暖和的粥!”
他捧着碗,对着厨房的王嬷嬷,眼睛被头发遮着,语气却充满了真诚的感激。
“李大哥,您教我打的这个结真结实!我以前在街上……都没人愿意教我这些。”
他跟着负责采买的李管事,语气低落,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点过往的辛酸。
他极其“自然”地向每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人,“不经意”地透露自己的“悲惨遭遇”:
家境贫寒,父母早亡,流落街头,受尽欺凌……
更“不幸”的是,他的眼睛还出了问题,不能见强光,一见光就刺痛流泪,跟瞎子差不多。
这番说辞,配上他偶尔在明亮处“不适”地抬手遮眼、微微颤抖的小动作,很快便赢得了大片的同情。
下人们看他年纪小,身世可怜,还“身有残疾”,都忍不住多照顾他几分,跑腿办事给的赏钱也格外丰厚。
张瑞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好笑,却也佩服这小子的能耐和……厚脸皮。
几天后,齐墨揣着这些天“辛辛苦苦”跑腿攒下的铜板,向张瑞安请示:“瑞安哥哥,我……我想出去一趟,买点东西。”
他依旧低着头,声音怯怯的。
“去吧,别走远,早点回来。”
张瑞安批了他的假,心中隐约猜到他要做什么。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齐墨回来了。
他依旧是那身朴素的棉袍,但脸上却多了一副物件——一副在这个年代还算稀罕的墨镜。
镜片是深色的玻璃,镜架是普通的黑色材质,虽然便宜,但做工尚可,稳稳地架在他秀气的鼻梁上。
他走进院子时,正碰上张瑞安在喂小满吃肉糜。
小满看到这个“戴黑片子”的怪人,警惕地停下进食,“呜呜”低吠起来。
齐墨停下脚步,隔着墨镜,似乎也能感受到他努力做出的乖巧笑容。
他抬手扶了扶镜框,用一种混合着“终于解决问题”的轻松和“求表扬”的语气对张瑞安说:
“瑞安哥哥,你看!我用攒的钱买了一副墨镜!这样……这样我的眼睛就不会怕光了,也能更好地帮府里干活了!”
张瑞安看着眼前这个“焕然一新”的小家伙。
墨镜遮住了那双最具标志性的琥珀色眼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也……更显得伶俐可爱了几分。
只是这借口找得,真是滴水不漏。
(系统内心:想象中齐墨的内心:哼,小爷我可是下了血本了!这下看谁还能凭眼睛认出我!瑞安哥哥快夸我懂事!......
“真讨厌,他就是故意的,我都没有这样子,这个撒娇怪真可怕!”)
张瑞安忍住嘴角想要上扬的冲动,放下喂食的小碗,走到齐墨面前,故作审视地打量了他一番。
“嗯,看着是精神了些。”
他语气平淡,伸手轻轻帮齐墨扶正了有点歪的镜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那微凉的镜片,“既然花了钱,就好好戴着,别弄坏了。”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齐墨身体微微一僵,隔着深色镜片。
张瑞安看不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只听到他略显急促的应答:“嗯!我会好好爱惜的,谢谢瑞安哥哥!”
“行了,去吃饭吧。”
张瑞安收回手,转身重新抱起冲他摇尾巴的小满。
齐墨如蒙大赦,赶紧迈着小步子溜走了,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点计划得逞的小得意。
张瑞安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轻轻挠着小满的下巴,低声道:“小满,看到了吗?有些人啊,为了达到目的,可是很会下本钱的。”
小满:“呜?”(歪头不解)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齐墨”已成功获取伪装道具“墨镜”,伪装完成度提升至85%。其社交操纵能力与资源获取能力评估上调。
宿主应对方式……评价:乐在其中?)
张瑞安确实觉得有趣。
这齐墨,就像一本精心包装过的谜语书,每一页都写着“我很可怜”,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截然不同的信息。
他现在很有耐心,等着看这本“书”自己一页页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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