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红府里还飘着年味儿。
张瑞安正趴在暖炕边,指尖轻轻点着湿漉漉的黑鼻子,逗着摇摇晃晃学走路的小满。
“呜…呜…”
小奶狗发出不满的哼唧,可爱得让人心软,伸出小白爪子试图抱住那作怪的手指。
“少爷,”丫鬟在门外轻声说,“昨天救回来的那个孩子醒了。”
张瑞安闻言,轻轻地把小满放回铺着软布的小窝。
“乖乖待着,我一会儿回来。”
他点了点小满的脑门,小家伙委屈地“嗷”了一声,团成个黑毛球不动了。
张瑞安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着安置小乞丐的厢房走去。
他走到厢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还有股药味儿。
那个瘦的可怜的孩子已经坐起来了,背靠着墙,身上套着件明显大了的棉袄,更显得他过于瘦小。
“你醒了?”
张瑞安放轻脚步,停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语气尽量温和地问,“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多……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小乞丐紧张地攥着被角,声音沙哑,他说着就要下床。
“躺着别动,”张瑞安连忙摆手,“你身体还虚着。”
小乞丐这才重新靠回床头,却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张瑞安。
那一刻张瑞安顿时愣住了。
那是一双他从未见过的眼睛,眼神里有种不像小孩的沉静,甚至......藏着一丝锐利。
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乞丐。
眼睛的颜色不是寻常的深褐或黑色,而是清澈的浅褐色,在从窗纸透进的微光下,竟隐隐泛着琥珀般的通透质感。
最特别的是,那瞳孔在光线照射下,不像常人那样圆润,反而微微收缩,带着点说不出的异样。
但下一秒,小乞丐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飞快地低下头,用额前脏乱的碎发遮住了那双过于特别的眼睛。
“求求公子……”
他突然带着哭腔开口,声音发抖,带着点走投无路的绝望。
“收留我吧!我能干很多活,劈柴、挑水、扫地……我什么都肯干!我吃得也少,一天一顿剩饭就行!”
他一边求着,一边动作隐晦地偷瞄张瑞安。
昨天昏过去那一会儿,他记住了这个长得特别好看到的少年,记得他穿的新衣服,还有怀里小心翼翼抱着的那只小黑狗。
好歹也是富裕过的,他知道,能养这种好狗的人家肯定有钱有势,而且新衣的料子也不简单,他额吉之前也买过这种料子给他做衣服......
愿意在过年时,不怕晦气救个脏乞丐,还对小狗那么温柔的人,心肠都不会太坏。
他为了抢点吃的,让自己不至于饿死,已经把这片的乞丐都得罪透了,自己生病了,还又冷又饿,已经没有活路了。
与其悄无声息的冻死在这寒日里,不如拼一把,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张瑞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即回答。他心里跟明镜似得。
这孩子话说得太流利,眼神转得太快。
张瑞安不傻,看到这个小乞丐的表现就知道他并没有那么单纯。
可是,他更能感觉到那绝望背后强烈的、想活下去的念头。
很久以前,自己跟陈皮,当初也是一无所有。要不是二月红,想要出人头地的话,太难了......
这世道,穷苦人想要活命,本来就难,用点心思,好像......也能理解。
而且,既然他有这个把握,也有能力来到他的面前......张瑞安并不介意他的小动作和小心思。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表现异常,语言逻辑过于清晰,建议保持警惕。)
“你先养好身体再说。”
张瑞安终于开口,语气平和
小乞丐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但依旧低着头:“谢谢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张瑞安问道。
“……齐墨。”声音很轻,但很清晰,“见贤思齐的齐,水墨丹青的墨。”
“齐墨?”张瑞安重复了一遍,心里咯噔一下。
姓齐?这么巧?
“守黑知白,心如点墨,很好的寓意。”
张瑞安眼神轻柔,缓慢诠释着这个充满美好寓意的名字,目光深邃。
“我记住了。”
张瑞安不动声色地说,“你好好休息,药要按时喝。需要什么就跟下人说。”
他转身要走,却在门口顿了顿,回头又说了一句。
“既然留下了,就安心养病。红府……不会亏待你。”
说完,他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在房门合上的刹那,齐墨猛地抬头,那双独特的琥珀色眼眸。
闪过一丝震惊以及......希望。
......
回到房间,小满已经摇摇晃晃地爬到窝边,正努力想翻出来。
“呜!呜!”看见张瑞安,它急得直叫。
“你呀,”张瑞安笑着把它抱起来,“就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
小满立刻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他的下巴,发出满足的哼哼声。
张瑞安一边挠着小狗的下巴,一边想着刚才的对话。
“小满,你说……”他轻声对小狗说,“一个人的眼睛,怎么会是那个样子?”
“我的眼睛是因为青铜能量,那么,他的又是为什么呢?还是说,天生的?”
小满当然听不懂,只是舒服地眯起眼,那双纯黑的眼眸在光线下圆润可爱,与齐墨那双特殊的眼睛形成鲜明对比。
那个齐墨……绝对不简单。特别是那双眼睛,还有那个巧合的姓氏。
无论如何,人已经救回来了。
不过眼下,他更关心的是怀里这个小家伙。
“饿不饿?”他轻声问小满,“带你去喝奶好不好?”
小满好像听懂了,“嗷”地应了一声,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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