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阳光透过老式窗户的玻璃,在房间内投下明亮而温暖的光斑。经过周五晚上那一剂苦药的效力,加上一整夜厚被子的严严实实的“发酵”,闻星玥感觉浑身的沉重和酸软终于退潮般散去。她伸了个懒腰,呼吸顺畅,头脑清明,除了喉咙还有一丝轻微的干涩,几乎算是满血复活了。
被“囚禁”了一周的活力,此刻在她体内蠢蠢欲动。她趿拉着拖鞋,像一只轻盈的蝴蝶(此蝴蝶非彼蝴蝶)飞进厨房,从后面抱住正在准备早餐的方奶奶,声音甜得能淌出蜜来:
“奶奶~世界上最好、最漂亮、最心软的奶奶!你就放我出去透透气吧!我都快在屋子里发霉了!”她把脸贴在奶奶温暖的背上,使劲蹭了蹭,“你闻闻,我是不是都捂得快有霉味了?”
方奶奶被她逗笑,手下揉面的动作却没停,故意板起脸:“哼,光说好听话可没用!上次就是出去玩,回来就感冒发烧,折腾了好几天,把奶奶心疼坏了。这次还不长记性?”
“这次不一样嘛奶奶!”闻星玥绕到奶奶面前,举起三根手指,做出发誓的样子,小脸写满了认真,“我保证!我穿得厚厚的,围巾手套全副武装!绝对不吹风,不去人多的地方!而且,”她顿了顿,眼神瞟向脚边同样跃跃欲试、正用湿漉漉鼻子拱着奶奶裤脚的小家伙,“蝴蝶也想出去玩了,你看它期待的!”
蝴蝶极其配合地“汪汪”叫了两声,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渴望,仿佛在说“带我出去!带我出去!”
方奶奶看看眼前撒娇卖萌的孙女,又看看脚边“助纣为虐”的小狗,心里的防线开始松动。她叹了口气,用沾着面粉的手指点了点闻星玥的额头:“你呀!……好吧,说说,和谁出去?去什么地方?最晚八点,必须到家!”
闻星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盛满了星光:“和洛远河!就是上次来看我的那个男生,我同桌。我们就在附近的公园走走,绝对不乱跑!八点之前,一定准时回家报到!”
听到是那个沉稳俊朗的男孩,方奶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满意。她终于松口:“行吧。记住啊,八点前!注意安全,穿暖和点!”
“奶奶你最好啦!我最爱你了!”闻星玥欢呼一声,跳起来在奶奶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下,然后像只快乐的小鸟,飞回自己的房间。
打开那个简易的衣柜,她难得地犯了会儿愁。最后,她挑选了一件暖杏色的高领白色毛衣,柔软贴肤,衬得她病后初愈的脸庞少了几分苍白,多了几分柔和。下身搭配一条深蓝色的百褶裙,外面则罩上了一件浅驼色的长款风衣,衣摆恰好挡住小腿,既保证了风度,也兼顾了温度。最后,她穿上了一双新买的浅蓝色帆布鞋,鞋带系成精致的蝴蝶结。整个人看起来清新又文艺,像是从冬日画报里走出来的少女。
她也没忘了蝴蝶,给它穿上了那件蓝白相间的小海军服,和她的浅蓝色鞋子遥相呼应。
公园的等待与惊艳
初冬的公园,带着一种疏朗干净的美感。树叶大多落尽,枝干遒劲地伸向湛蓝的天空,阳光毫无遮挡地洒下来,虽然缺乏温度,却明亮得让人心情愉悦。闻星玥牵着蝴蝶,在一处靠近小湖的长椅边停下,等待着。
微风拂过湖面,带来湿润清冷的气息,她下意识地紧了紧风衣的腰带。蝴蝶乖巧地坐在她脚边,毛茸茸的身体贴着她的小腿,传递着温暖的慰藉。
并没有等太久,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视野尽头。洛远河依旧是简单的校服外套搭配黑色长裤,身姿挺拔,步履从容。他远远地就看到了长椅边的她和那团白色的“小云朵”,脚步似乎加快了些许。
走到近前,他的目光落在闻星玥身上,从上到下,不着痕迹地快速掠过。他见过她校服下的严谨,见过她病中的脆弱,也见过她居家的随意,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精心又恰到好处的打扮。暖杏色的毛衣让她看起来柔软温暖,浅驼色风衣又添了几分这个年纪少有的优雅,那双浅蓝色的鞋子,则跳跃出几分属于少女的灵动。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比平时要长了那么一两秒。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种未经思索的、纯粹的赞叹,低低地响起:
“哇塞……”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最终还是用了最直白的一句,“你今天……好漂亮。”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洛远河耳根迅速漫上一抹可疑的淡红,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他从未如此直白地夸赞过一个女孩的外表。
闻星玥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像染上了天边的晚霞。心底却像炸开了一小朵甜蜜的烟花,砰砰直跳。她强作镇定,微微扬起下巴,用带着一丝俏皮的调侃来掩饰自己的羞涩:“怎么?我哪天不漂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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