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瑜策着“碎月”绝尘而去,那冷冽的余音如同冰锥,刺得留在原地的四人耳膜生疼,脸色阵青阵白。
“她、她竟敢如此说话!”三哥秦揽星气得几乎要从马背上跳起来,指着那早已消失的灰影,胸膛剧烈起伏,“骂我们是狗?!还脏了她的跑道?!这马场难道是她秦怀瑜一个人开的不成!”
大哥秦破军脸色铁青,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他自幼习武,在军营中也算颇有威望,何曾受过这等**裸的羞辱,而且还是来自他一直视为“粗野”、“需要管教”的妹妹。那股憋闷之气堵在胸口,让他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二哥秦执璧倒是很快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那双总是带着算计的桃花眼里,此刻也盛满了阴霾。他“唰”地一声展开折扇,却忘了扇动,只是死死盯着秦怀瑜消失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她骑的那匹马……是‘碎月’。”
“碎月?”秦揽星一愣,“那匹连驯马师都头疼的怪马?场主不是说它性子烈得很,轻易不让人近身吗?她怎么……”
秦执璧没有回答,但心中已然翻江倒海。能驯服“碎月”,并且驾驭得如此娴熟,这绝不是一个刚刚学会骑马的人能做到的。这个秦怀瑜,她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他们不知道的秘密?那份超乎寻常的冷静,那份犀利的口才,还有这精湛的骑术……她真的只是一个在乡野长大的村姑吗?
秦弄玉将三位兄长的反应尽收眼底,尤其是二哥眼中那抹挥之不去的惊疑与探究,让她心中的危机感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不行!绝不能让秦怀瑜再继续吸引哥哥们的注意了!必须尽快让她出丑,把她打回原形!
她立刻压下心中的嫉恨,脸上重新堆起温婉无害的笑容,声音柔柔地开口,试图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哥哥们别生气了,姐姐她……她或许只是心情不好,说话冲了些。我们不是要来赛马的吗?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扫了兴致?听说这汗血宝马速度极快,妹妹早就想见识一下哥哥们策马奔腾的英姿了呢!”
她的话恰到好处地捧了三位兄长,尤其是最后那句带着崇拜意味的话语,瞬间满足了秦破军和秦揽星的虚荣心。
秦破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沉声道:“弄玉说得对,不必与她一般见识。赛马便赛马!”他目光扫过两个弟弟,“就从此处为起点,绕场三圈,以那边柳树为终点,如何?”
“好!”秦揽星立刻响应,摩拳擦掌,“定要让那野丫头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骑术!”
秦执璧也点了点头,只是目光依旧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秦怀瑜离开的方向。
三人调整马头,并排立于起点线前。汗血宝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不安地踏着蹄子,喷着灼热的鼻息。
“预备——走!”秦破军一声令下,三匹骏马如同离弦之箭,猛地窜了出去!火焰般的鬃毛在风中拉出一道道红色的流光,强劲有力的马蹄踏在地上,发出沉闷如雷的声响,彰显着无与伦比的速度与力量。
秦弄玉则骑着那匹为她准备的、相对温顺的母马,跟在后面,看着前方三位兄长英武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倾慕与依赖。她心中冷笑:秦怀瑜,你骑术好又如何?能驯服烈马又如何?在真正珍贵的汗血宝马面前,你那匹灰不溜秋的“碎月”,不过是土鸡瓦狗!等哥哥们赢了,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嚣张!
然而,就在三人策马狂奔,即将完成第一圈,意气风发之时——
斜刺里,一道银灰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骤然切入赛道!
是秦怀瑜和“碎月”!
她不知何时已然绕到了他们侧前方,此刻正不紧不慢地压着他们的速度,既不超越,也不让开,就那么堪堪挡在领先的秦破军马头前半个身位的位置。
“碎月”的步伐轻盈而稳定,银灰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与三匹奋力狂奔、浑身蒸腾着汗气的汗血宝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马背上的秦怀瑜,更是轻松写意,她甚至没有像秦破军他们那样伏低身体以减少风阻,只是稳稳地坐着,仿佛不是在赛马,而是在自家后院散步。
这种近乎羞辱的压制,让秦破军勃然大怒。他猛地一夹马腹,催动坐骑试图强行超越:“让开!”
然而,就在他的马头即将与“碎月”并驾齐驱的瞬间,“碎月”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一个轻巧的加速变向,再次精准地卡住了他超越的路线,同时马尾还不经意地扫过汗血马的脸,引得那匹宝马烦躁地甩了甩头。
“你!”秦破军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身后的秦揽星更是暴跳如雷:“秦怀瑜!你故意的是不是!有本事真刀真枪地赛一场!”
秦怀瑜甚至没有回头,清冷的声音顺着风飘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赛?跟你们这几匹空有蛮力、不懂配合、连路线都守不住的蠢马,还有它们背上那几个只会大呼小叫、连马都控不好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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