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恕罪!”袁夫人连连磕头,声音带着哭腔,“我弟弟年纪尚小,不知民间疾苦,也不懂朝堂险恶,他只是被谢小姐的哭诉蒙蔽了!求夫人高抬贵手,让右相大人手下留情,饶了我弟弟这一次吧!”
梨溶月冷眼看着她,语气平静无波:“方才你进门时,还质问我是否为了一己私欲让右相休妻,怎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就断定令弟是被人蒙蔽了?”
袁夫人身子一僵,抬起头,脸上满是懊悔:“夫人有所不知,城中百姓都在传,淮王迎亲那日,还是准王妃的谢小姐,送亲车马曾在您的上林庄园停留许久,不少人都以为谢小姐与右相大人关系密切。后来淮王谋逆,谢小姐却被陛下亲封为**县主,大家私下猜测,定是谢小姐为了右相大人,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暗中布局捉拿淮王一党。”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可如今谢小姐突然投河,还说是被裴相休妻所逼,一旦此事传开,就会坐实前面的猜测,右相大人休妻的流言也会愈演愈烈。我刚才那般问您,也是想看看您的反应,如今见您神色虽变,却依旧淡定,想必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另外,我夫君在枢密院当值,他也说夫人与右相早有婚约,听说还是太皇太后赐的婚,如是这样,夫人与右相自是可不理会,就是怕听信谣言的人根本不相信真相,会让右相及二人徒增烦恼。”
梨溶月看着袁夫人诚恳的眼神,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她起身走到袁夫人面前,轻声道:“起来吧。多谢你今日特意来告知我这些事。”
袁夫人连忙起身,感激地看着梨溶月:“夫人肯原谅我弟弟?”
“右相从未休过妻,与**县主投河一事更是毫无关联。”梨溶月语气坚定,“那些流言不过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罢了。你回去后,好好教导令弟,他身为御医,也是朝廷命官,言行举止都要三思而后行,切不可再这般冲动行事,以免被人利用,惹祸上身。”
袁夫人闻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夫人指点!妾回去后定会严加管教弟弟,绝不让他再给右相大人和夫人添麻烦!”说罢,又再三道谢,这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雅间。
袁夫人走后,雅间里恢复了寂静。梨溶月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心中思绪万千。谢舒云投河,偏偏被一个御医所救,而后御医要告状,这些事太突然了,她得要告诉裴文筠,好让他顺利应对。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裴文筠见梨溶月坐在窗边,神色有些凝重,连忙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梨溶月抬头看向他,见他眼中满是关切,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她摇摇头,将方才袁夫人所说的话一一告知裴文筠,裴文筠闻言,默默不语听她说完,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冷冽。
梨溶月语气带着几分担忧与懊悔,“这会不会影响到你啊?你已经这么忙了,都怪我!谢舒云这事是我惹出来的,怎么办?”
裴文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别担心,此事我已有察觉。谢舒云这事我会去了解清楚,不过是有人想借流言毁我名声,动摇陛下对我的信任。至于那位御医,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我自有办法处理。”
他俯身靠近梨溶月,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你只需安心待在我身边,其余的事,交给我就好。我们该去姐夫家赴宴了,再晚些,怕是我姐姐又会发难。”
梨溶月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走出了茶社。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遥远的未来。
梅府的正厅早已掌了灯,暖黄的烛火映着雕花梁柱,空气中飘着糖醋鲤鱼的甜香。裴文筠牵着梨溶月跨进门槛时,梅敬晖正站在厅中相迎,身旁的裴绣穿着酱色绣兰纹的褙子,见他们进来,连忙上前去迎他们。
“总算来了,菜都快凉了。”裴绣笑着打量两人,目光却先落在裴文筠身上,眉头轻轻蹙起,“庭儿,我怎么瞧着你又清瘦了不少?朝事再忙,也得顾着身子。”
四人分主宾落座,丫鬟上前布好碗筷,梅敬晖端起酒杯笑道:“快尝尝这糖醋鲤鱼,是今早刚从杭州运过来的,特意给你们留的。”
裴绣却没动筷子,转而看向梨溶月,语气带着几分嗔怪:“溶月啊,你什么时候搬回相府住?总让庭儿两头跑像什么样子,自己的夫君可得自己心疼。”
梨溶月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紧,垂着眼帘没吭声。她知道裴绣是真心为他们好,可是她心里还是喜欢上林庄园。
“平日没事就好好琢磨琢磨做菜,”裴绣夹了一跟鸡腿放进裴文筠碗里,语气又重了几分,“给庭儿补补身子,别总想着以前那些逃跑的心思。我们家庭儿这般的,在大虞你还能找到第二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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