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凉笙 第18章 未来的大舅子

那另一个碗，是给谁准备的？

他的心头掠过一丝疑虑，像根细小的刺，扎得他微微发痒，却很快被重逢的喜悦压下。不管是谁，只要能留在她身边，总能弄清楚的。他有的是耐心，就像在边关等待一场战役的胜利，哪怕耗时数年，也甘之如饴。

不一会儿，凉笙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出厨房，面条在碗里堆得高高的，像座小小的山。碗里卧着金黄的荷包蛋，蛋白嫩得像云，蛋黄半流心，撒着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混着面汤的热气，在空气中氤氲成一团朦胧的雾。她沉默地坐下，拿起筷子，低着头猛扒了几口，面条烫得舌尖发麻，她却像感觉不到似的，依旧大口吞咽，仿佛要借此堵住那些快要溢出来的情绪。

霍年州看着她急切的样子，知道她是想快点结束这场尴尬的相处。他也拿起筷子，却没怎么吃，只是看着她，目光温柔得像春水，描摹着她的侧脸、她的眉、她紧抿的唇。过了许久，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真挚，像大提琴的最低音，震得人心头发麻：“是洛斳与吗？”

凉笙猛地抬头，嘴里的面条差点喷出来，脸颊涨得通红，像被煮熟的虾。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才勉强缓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不是他！”她连忙解释，语气急促，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生怕这三个字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她可不想再牵扯出洛斳与，那只会让事情更复杂，像一团乱麻，越扯越紧。

密室里，正靠在门板上偷听的赵君无听到“洛斳与”三个字，一口刚咽下去的面差点喷出来，呛得他剧烈咳嗽，胸口的伤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他捂着胸口，眉头紧锁，眼底却闪过玩味的光芒，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

啧啧……洛斳与？未来的大舅子？

他挑了挑眉，指尖在门板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原来月凉笙和洛斳与还有这层关系？这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像本写不完的话本，总能翻出些让人意想不到的情节。

他摸了摸下巴，决定再加把火，让这戏更热闹些。毕竟，看戏嘛，自然是越曲折越好看。

霍年州见凉笙反应激烈，便没有再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声音低沉而真挚，像从心底掏出来的话：“阿笙，我很想你……很想很想……”那“很想”两个字被他重复了两遍，带着四年的思念与煎熬，重得像块石头，砸在凉笙的心上。

“年州……我不值得……”凉笙顾不上烫，几口吃完碗里的面，面条的碎屑沾在嘴角，她也没察觉，起身就往厨房走，“我去洗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泄露了心底的波澜。

她不敢再看他，更不敢面对自己心底那汹涌的波澜。这些年，午夜梦回，唯有在边疆与他相处的那段时光，能让她暂时忘却那些可怕的噩梦。他的笑容，像向日葵一样朝着阳光；他的誓言，像刻在石头上的字，掷地有声；他的温暖，像冬日里的炭火，能融化最厚的冰……曾是她黑暗生命里唯一的光，支撑着她走过那些不见天日的逃亡。

霍年州立刻起身跟了上去。他拉住正要收拾碗筷的凉笙，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阿笙，我来洗，你坐着歇息就好！”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包裹着她的手腕，传来熟悉的力道，让她心头一颤。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嘴角，只见那里微微泛红，显然是刚才吃太急被烫到了。他心头一紧，像被针扎了似的，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唇角，那触感细腻而柔软，带着微凉的温度。他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疼吗？我给你吹吹……”

温热的指尖带着熟悉的触感，瞬间击溃了凉笙所有的防线，像洪水冲垮了堤坝。她的思绪猛地拉回边疆那个破旧的土坯房——

也是在厨房，她偷偷喝锅里的热汤，被烫得直吐舌头，眼泪汪汪的。霍年州急忙跑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带着阳光和汗水的味道。他紧张地问：“疼吗？”然后低下头，轻轻给她吹着嘴角，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皮肤，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那天的阳光很好，透过破旧的窗棂落在他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专注而温柔，像在呵护稀世珍宝。后来，他吻了她，从青涩的试探到炙热的缠绵，两人在小小的厨房里吻了大半个时辰，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年轻的荷尔蒙。最后还在那张简陋的厨房小桌上，做了最亲密无间的事，他的喘息声、她的轻吟声，混着窗外的风声，成了那间土坯房里最动听的乐章……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滚烫的温度，几乎要将她淹没。霍年州的唇缓缓压下，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是她熟悉的味道，带着皂角的清香和阳光的暖意。凉笙浑身一僵，竟忘了推开他，任由他抱着自己，加深这个吻。

他的吻带着四年的思念与煎熬，炽热而急切，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弥补那些错过的时光。凉笙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软，像被抽走了骨头，下意识地想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像过去无数次那样，贪恋他的温暖……

“砰——”

手中的空碗不慎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清脆的声响像道惊雷，惊醒了沉溺在回忆里的两人。

凉笙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似的，用力推开霍年州，脸颊绯红，眼神慌乱，像只受惊的兔子：“年州，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连自己都不知道想说什么。

霍年州却上前一步，再次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手臂收得很紧，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琴弦被拨动到极致：“阿笙，明明你心里是有我的，我能感觉到！”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却也能感觉到她最初的沉沦，那片刻的柔软，足以支撑他所有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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