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穿六零：在农村过得风生水起 第116章 春播

赵队长那句“给大伙儿说说”像一阵春风，把我们家后院试验成功的消息，正式吹进了柳树沟生产队的家家户户。春耕大忙前的短暂闲暇里，人们心里揣着对“火坑”青菜的惊叹和对好日子的期盼，又添上了一桩新鲜事——原来那些只能烧火或者沤肥的秸秆藤蔓，竟能变成猪抢鸡爱的“香饽饽”？

首先登门“取经”的，是几位家里养猪多或鸡鸭成群、饲料压力最大的婶子大娘。她们围着那个已经空了大半的旧瓦缸，听林雪用通俗易懂的话讲解原理：“……就跟咱做酸菜、捂豆豉差不多，让好菌子在里面干活，把硬的变软，没味的变出酸香，牲口就爱吃了。”

“这菌子……看不见摸不着的，能靠谱？”一位婶子仍有疑虑。

“靠谱不靠谱，让猪说话呗。”二婶快人快语，把自己家年后抓的一头小猪崽食欲见长的变化讲了一遍，“以前喂食得拿棍子赶着吃，现在？食盆没放下就拱过来了！眼瞅着比隔壁老王家同窝的壮实一圈！”

眼见为实。来看热闹的、心里有谱的村民越来越多。张家院子连着后院，一时竟比年前拜年时还要热闹几分。爷爷和父亲主要负责接待，讲讲“火坑”那边最新的苗情；建国和林雪，还有被拉来当“小助手”的我，则在后院窝棚前，一遍遍演示怎么挑选秸秆、怎么切碎、怎么配料、怎么装缸发酵，以及怎么炒香蒸软那些硬料。

“关键是要干净，不能有霉烂的。”

“水不能多，手心攥一把，潮乎乎但不滴水正好。”

“压瓷实，密封好，别漏气。”

“炒的时候火要小，勤翻动，别炒糊了，糊了发苦……”

我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清脆，但说的都是亲手实践过的要点。大人们起初听个孩子讲，还觉得有趣，但见我操作熟练，讲得头头是道，眼神便渐渐认真起来。有人打趣：“念念，你这小脑袋瓜里，咋装这么多道道？”我只是腼腆地笑，心里却鼓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我不再仅仅是张家的“小天才”，我做的事情，开始对别人有用了。

队里也拿出了行动。赵队长拍板，从队上公用的柴草垛里，划出一批陈年但未霉烂的红薯藤和豆秸，又腾出生产队仓库旁边一间闲置的旧工具房，简单收拾后，作为第一个“公共发酵示范点”。由建国牵头，林雪做技术指导，选了三四位干活细心、家里也急需饲料的社员，组成一个临时的“饲料改良小组”，先集中制作几大缸发酵饲料和一批炒制蒸制碎料，分给小组员家和几户困难户试用，同时让更多人实地学习。

开缸的日子，选在一个天气晴好的上午。工具房里，三口新箍的大瓦缸并排摆开，盖子揭开，熟悉的、醇厚的酸香气味弥漫开来。来看的社员挤满了门口。赵队长亲自用木锨舀出发酵好的、颜色深褐、质地柔软如烂泥的红薯藤，装进箩筐。

“老规矩，先让‘评委’尝尝。”赵队长一挥手，有人把生产队养的两头架子猪和几只集体养的鸡赶了过来。猪食槽和鸡食盆里，分别放上了发酵料和普通泡软的干藤。

结果毫无悬念。猪和鸡用最本能的选择，再次验证了这“土法饲料”的魅力。尤其是那两头架子猪，吃得头也不抬，酣畅淋漓，引得围观人群发出阵阵惊叹和笑声。

“妥了！”赵队长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提高嗓门，“大家都看见了！法子是张家琢磨出来的，实打实管用！咱们庄稼人，不能光指望地里那点粮，牲口家伙什的口粮也得想办法！这法子，省粮、出效果，原料咱们满地都是！愿意学的，以后定期过来看，跟着做！咱们一点点弄，争取秋后，队里的猪圈鸡舍，都能省下点精料，多长几斤肉，多下几个蛋！”

人群嗡嗡地议论着，许多人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春耕在即，这意外的“饲料革命”就像一针强心剂，让人们对新的一年，除了土地里的收成，又多了几分对副业的期待。

我家后院的小试验，至此完成了它的使命，像一颗投入池塘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正一圈圈扩散开去。但我的“大事”并没有结束。

那天晚上，一家人在灯下闲聊。母亲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感慨：“这下好了，咱们这法子要是真能推开，家家户户的猪啊鸡啊都能沾光。念念可立了件大功。”

爸爸看着我，若有所思地问：“念念，发酵饲料成了，炒香蒸软的法子也教了。你还有没有在想别的？比如……猪吃了这个，长膘是快了，那鸡呢？除了下蛋勤快点，还能不能更好？还有，咱们现在主要试的是红薯藤、豆秸，别的呢？花生秧？玉米秆？是不是都能想办法？”

爸爸的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里那扇刚刚合上一点的门。是啊，这只是一个开始。不同的原料，发酵时间、配料比例会不会有差异？除了提高食欲，能不能进一步增加营养？比如，那些书里提过的“骨粉”、“鱼粉”，我们这里没有，但河沟里的小鱼小虾、山上的某些石头（石灰石？）能不能想办法利用？还有，鸡吃了更好的饲料，蛋壳会不会更硬、蛋黄颜色更深？

无数个新的问号在我脑海里蹦跳，带着好奇和挑战的光芒。

建国哥也来了兴趣：“爹说得对。咱们这试验太粗。真要推广，还得更细点。比如，发酵多少天最好？加多少麦麸或别的东西最合适？喂多少量效果最好还不浪费？这些都得慢慢摸索出个大概的‘数’来。”

林雪点头：“嗯，需要更系统的数据积累。我们可以设计几个对比组，把不同原料、不同处理时间、不同添加物的效果记录下来。虽然条件有限，但多对比，总能找到相对更好的办法。”

爷爷磕了磕烟袋，总结道：“行。既然开了头，就把它做扎实。念念有这个心，你们俩有文化，就帮着往深里琢磨琢磨。不过记住，眼下春耕第一，别耽误正事。这些‘研究’，慢慢来，一点一点添补。”

我用力点头，心里那片刚刚因为试验成功而稍稍平静的湖面，又被新的风吹起了涟漪，不，是激起了更大的浪花。七岁的春天，我的世界不再仅仅是观察和感受，更是充满了探索、实验和创造的无穷可能。我知道，下一个“大事”，已经在朦胧中显出了轮廓。它关于更精细的对比，关于更广泛的原料，关于让那些不起眼的废弃物，焕发出更多、更暖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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