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可要救救珍儿啊!她一个小女娘,被关进那种腌臜之地,不死也得脱层皮啊!”葛氏伏在桌上哭得浑身抽搐不已。
早知这个萧沛做事如此不留情面,当初她就不该叫女儿去攀这门亲,如今亲事不成,反倒毁了名声,这往后还如何议亲?
“蠢材,不成器的东西,只一味的拈酸吃醋,如何能成大事?”沈庆年面色铁青,气恼的猛捶桌子,“好端端的,她非要去招惹人家做甚,那可是永宁侯心尖尖上的人,萧沛为了她连公主他都……。”
沈庆年气的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她倒好,不仅四处散播谣言,竟还堂而皇之的跑到正主面前耀武扬威,如今联姻不成反成仇敌,此事若传到陛下耳朵里,咱们全府上下都得受牵连。”
“哪里就如此严重了,这不过是女娘们之间的小争执,陛下日理万机,难不成还会为着这些微末小事罢你的官不成?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可不能不管啊!”
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这都是常有的事,何况那个女人,本就出身低贱,谁知道她跟多少人有染,自己持身不正还不让说了?
“管?你叫我如何管?得罪永宁侯也就罢了,我至少还能做个明白鬼,偏偏这个蠢货,一下得罪两,那陆宴是什么人?那就是个活阎王,得罪他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没准哪一日一觉就这么睡过去了。”
沈庆年气得面红脖子粗,只觉眼前一黑又一黑。
陛下近日无端提拔了个廖庭生,已够他头疼的了,偏偏在这个时候,这个孽障惹出此等祸事来,一想到这些年得罪陆宴的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于非命,就连官府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浑身就止不住的恶寒。
他为官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好容易走到今日,却因一步错, 陷入如今两难的境地。
倘若此时,他投靠太子,既显得没有诚意,又得罪了陆宴,可若他选择陆宴,势必会遭萧沛记恨。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了吗?她可是你的亲骨肉啊!”葛氏惊恐的看向自家夫君,她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先回去,容我好好想想!”沈庆年头疼欲裂,不耐的抬手挥了挥,他倒是想管,可他在朝中无根无基,要如何管?倘若陛下借题发挥,贬官事小丢命事大。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时,房门吱呀应声打开,沈庆年一脸不耐的瞪向门口,“都说了容我……”
声音戛然而止,房间瞬间一片死寂,沈庆年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不耐的神情瞬间转为惶恐讨好,“不知陆大人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不知陆大人漏夜前来是……”
不等他话说完,只见陆宴大剌剌走到桌前,自顾自坐下,“自然是来找沈大人讨要说法的,沈大人若对本廷尉不满大可直言,犯不着这般背后使阴招暗箭伤人吧!”
陆宴面色阴鸷,声音清冷,犹如地狱锁魂的冤魂一般,吓的沈庆年一时语塞。
“陆,陆大人误会,小女并非有意攀诬大人,不过是女儿家争风吃醋,一时不慎失了分寸,此事我实是不知情!还请陆大人大人大量,切莫与小女一般见识。”
陆宴嘲讽一笑,狭长的双眸幽幽盯住沈庆年,“沈大人倒是撇的干净,本廷尉放过她,那谁来放过本廷尉?若是陛下怪罪下来,难不成沈大人要替本廷尉受过吗?”
“这,这……”依照陆宴的脾性,他肯来此,便是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沈庆年小心翼翼的看向陆宴,试探问道:“不知陆大人有何高见?”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萧沛此举无非是想逼迫沈大人与本廷尉为敌,届时你我二人争斗不休,他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陆宴起身走到沈庆年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但倘若你我二人联手,他未必能讨到便宜,正如你所说不过是小女娘间争分吃醋的事,只要咬死这一点,陛下也不好过于苛责,”
“可小女在他手中,万一……”沈庆年犹豫不决,倘若真与萧沛撕破脸,那他的女儿可怎么办?亦或者萧沛他捏造些旁的罪名来,又该如何?
“大人缺女儿吗?一个只会四处惹祸的蠢货,弃便弃了,有何可惜?是保一人毁所有,还是弃一人保全家,沈大人不妨权衡一二。”
话落,陆宴犹如鬼魅一般闪身离开,沈庆年看着大开的窗户,吓得瘫倒在圈椅上,偌大的府邸,护院家丁无数,他却能如入无镜之地来去自如,倘若今日他是来取自己性命的,此刻他岂非已经是个死人了。
想到此,沈庆年不禁后怕的摸了摸脖子,双眸再次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看来此事,他已别无选择。
……
月上中天,邓文馨看着屋外清朗的月色出神,余光瞥见行色匆匆而来的青莲,淡淡开口道:“如何了?”
“夫人恕罪!”青莲小心翼翼看向邓文馨,“扶摇居守卫森严,大人身边的侍卫又各个武艺高超,咱们的人实在没办法靠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