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雾霭还未散尽,登封临时据点外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伴随着日军的狼嚎般的呐喊,刺破了清晨的宁静。聂明远猛地从床上弹起,手臂上的伤口因动作过猛牵扯得生疼,他抓起勃朗宁手枪,冲出房门时,正好撞见神色凝重的李梅。
“日军主力包围了据点!至少一个大队的兵力,还有伪军配合,正在从东、西、北三面发起进攻!”李梅的声音带着急促,手中的步枪已上膛,“南面是万丈悬崖,他们是想把我们逼入绝境!”
聂明远快步登上据点的了望塔,举着望远镜望去。只见日军的膏药旗在雾中隐约晃动,轻重机枪的火力如同暴雨般朝着据点的土墙扫射,墙体被打得砖石飞溅。伪军在日军的驱赶下,像潮水般涌向据点大门,后面的日军掷弹筒不断发射炮弹,据点内的几间民房已被击中起火,浓烟滚滚。
“赵副官!”聂明远沉声喊道,“带二十人守住前门,用重机枪压制敌人冲锋!李参谋,你熟悉这一带地形,有没有突围的小路?”
李梅点头:“悬崖西侧有一条隐蔽的羊肠小道,直通山脚下的颍河,但路面狭窄陡峭,只能单人通过,而且需要绳索才能下去。”
“那就从西侧突围!”聂明远当机立断,“你立刻带队员收集绳索和干粮,组织伤员先撤;我带剩下的人在这里阻击日军,为你们争取时间!”
“不行!你伤口还没好,而且日军火力太猛,你留下来太危险!”李梅急道,眼中满是担忧,“我来阻击,你带队员们突围!”
聂明远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坚定:“这里只有我带着迫击炮和重机枪,能坚持更久。你必须带着伤员和物资安全撤离,这是命令!”他顿了顿,语气放缓,“放心,我会跟上你们。”
李梅看着他不容置疑的眼神,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用力点头:“你一定要保重!我在颍河岸边等你!”说完,她转身冲进硝烟中,组织队员们准备突围。
聂明远握紧手中的枪,转身对身边的士兵喊道:“全体都有,占据有利地形,顽强阻击!记住,我们多坚持一分钟,战友们就多一分生的希望!”
日军的进攻愈发猛烈,据点的土墙已被炸开一个缺口,伪军趁机涌入。聂明远亲自操控重机枪,枪口喷出火舌,将冲进来的伪军成片扫倒。赵副官带着士兵们用步枪和手榴弹顽强抵抗,战场上火光冲天,喊杀声、爆炸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聂明远的手臂伤口不断渗血,染红了枪身,他却浑然不觉,眼中只有冲锋的敌人和身后需要掩护的战友。突然,一颗炮弹落在他身旁不远处,冲击波将他掀翻在地,尘土掩埋了他的半个身子。赵副官惊呼着冲过来:“师座!”
聂明远挣扎着爬起来,抹去脸上的尘土,咳了几声,拿起重机枪继续扫射:“没事,继续打!”他知道,李梅他们还没走远,他必须撑到最后一刻。
李梅带着队员们来到悬崖边,指挥大家将绳索固定在岩石上。伤员们相互搀扶着,顺着绳索慢慢向下攀爬。李梅一边协助伤员,一边不时回头望向据点的方向,心中焦急如焚。她能看到据点上空弥漫的浓烟,能听到密集的枪声,每一声都像针扎在她心上。
“李参谋,都怪我,刚才太冲动了。”一名年轻的八路军战士看着据点的方向,愧疚地说,“如果不是我们上次袭扰日军补给线,也不会引来这么多敌人。”
李梅摇摇头,目光坚定:“不怪你,抗日就会有牺牲,我们的任务就是牵制日军,保护百姓。聂营长他们正在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一定要安全撤离,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她心中默默祈祷:聂明远,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我还在等你。
据点内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士兵们的弹药所剩无几,不少人已经拿起了刺刀,与冲进来的日军展开白刃战。赵副官的胳膊被日军的军刀划伤,鲜血直流,却依旧挥舞着步枪,与日军拼杀。聂明远的勃朗宁手枪子弹打光了,他捡起一把日军的三八大盖,刺刀出鞘,朝着日军冲去。
他的刺刀术精湛无比,每一次突刺都精准致命,几名日军相继倒在他的刀下。但日军人数众多,不断有新的敌人冲上来,聂明远渐渐体力不支,手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手臂流到枪杆上,握枪的手越来越滑。
就在这时,一名日军军官从背后偷袭,军刀朝着聂明远的后背劈来。聂明远心中一凛,正要转身,却见一道身影突然扑了过来,挡在他身前。“噗嗤”一声,军刀刺入了那人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赵副官!”聂明远目眦欲裂,一把推开日军军官,刺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他抱住倒下的赵志邦,只见赵志邦嘴角流着血,艰难地说:“师座……快……撤……”说完,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聂明远心中悲痛欲绝,他将赵志邦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如同一只受伤的雄狮,挥舞着步枪,朝着日军疯狂冲去,刺刀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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