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封城外的玉米地已近成熟,青纱帐密不透风,成为掩护行踪的天然屏障。聂明远与李梅趴在田埂后,目光锁定三公里外的平汉铁路支线——日军的“樱花运输队”正沿着铁轨缓缓前行,三辆装甲列车开路,后面跟着八辆满载弹药和粮食的铁皮车厢,护送兵力约一个中队,车顶架着的九二式重机枪如同黑色的獠牙。
“日军吸取了上次黑石关的教训,这次加派了装甲列车,硬冲肯定不行。”李梅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地面勾勒出简易战术图,“装甲列车的弱点在轨道,我们可以在前方狼窝沟的弯道处设伏,那里是下坡路段,列车减速时,用炸药炸断铁轨,再集中火力攻击后面的补给车厢。”
聂明远点头,补充道:“我带十名弟兄,用美式迫击炮压制装甲列车的重机枪;李参谋你率八路军的同志,分成两组,一组负责埋设炸药,另一组埋伏在两侧山坡,等列车脱轨后,重点打击跳车的日军步兵;赵副官带剩下的人,绕到列车尾部,切断他们的退路。”他顿了顿,看向李梅,“你们的炸药够不够?要不要用我们的TNT?”
李梅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摇头:“我们带来的黑火药虽然威力不如TNT,但足够炸断铁轨。聂营长考虑周全,只是……你的迫击炮阵地会暴露在装甲列车的火力范围内,太危险了。”
“越危险的地方,越能牵制日军注意力。”聂明远站起身,拍了拍腰间的勃朗宁手枪,“就按这个计划来,黄昏时分行动,天黑前撤出战场。”
午后的阳光透过玉米叶的缝隙,在聂明远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梅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想起黑石关一战中他违抗军令选择留下的决绝,想起他面对难民惨状时紧锁的眉头,心中那份最初的敬佩,正悄然生出更复杂的情愫。她连忙收回目光,转身召集队员布置任务,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短枪。
黄昏时分,狼窝沟的弯道处静得只剩虫鸣。李梅带着两名爆破手,借着玉米地的掩护,匍匐到铁轨旁。她亲自检查炸药的引线,将导火索剪至最短,确保列车进入弯道的瞬间就能引爆。聂明远的迫击炮阵地设在左侧山坡的洼地,十名国民党士兵架起两门迫击炮,枪口对准轨道前方的装甲列车。
夕阳沉入西山,铁轨反射着最后一丝余晖。远处传来装甲列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李梅屏住呼吸,看着列车的灯光刺破暮色,心中默默数着:“三、二、一!”她猛地拉动引线,导火索“滋滋”燃烧,瞬间钻入铁轨下的炸药包。
“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铁轨被硬生生炸断,前端翘起如同一把弯刀。第一辆装甲列车来不及刹车,车轮碾过断裂的铁轨,猛地脱轨侧翻,车厢里的日军惨叫着被甩出。紧随其后的补给车厢失去牵引,撞在一起,车厢门被撞开,粮食和弹药散落一地。
“打!”聂明远一声令下,迫击炮瞬间开火,炮弹精准命中装甲列车的炮塔,将重机枪炸成废铁。山坡两侧的八路军战士纷纷起身,轻重机枪同时扫射,跳车的日军被打得抬不起头。赵副官率领的队伍从尾部包抄,用冲锋枪封锁了日军的退路,形成合围之势。
李梅手持短枪,带领队员冲下山坡,朝着补给车厢扑去。一名日军军官挥舞着军刀冲了过来,李梅侧身躲开,正欲开枪,却见对方身后又冲出两名日军,将她团团围住。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身影突然闪过,聂明远手持刺刀,精准地刺穿了为首日军的胸膛,随即转身,刺刀横扫,逼退另外两名日军。
“小心!”聂明远一把将李梅拉到身后,自己迎了上去。他的刺刀术精湛利落,每一次突刺都直指日军要害,片刻间便解决了两名敌人。李梅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浴血奋战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刚才那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地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她,这份信任与担当,让她心头的情愫愈发浓烈。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日军凭借侧翻的装甲列车负隅顽抗,机枪火力凶猛,几名八路军战士相继倒下。聂明远眉头一皱,对身边的通讯兵说:“给我找几捆手榴弹来!”他接过手榴弹,扯掉引线,连续投向装甲列车的射击口。爆炸声中,日军的机枪火力终于减弱。
“跟我上!”聂明远率先冲了上去,李梅紧随其后。两人默契配合,聂明远用刺刀清理车厢外的日军,李梅则带领队员搬运粮食和弹药。突然,一名重伤的日军拉响了手榴弹,朝着李梅扑来。聂明远眼疾手快,一把将李梅推开,自己却被手榴弹的冲击波掀倒在地,手臂被弹片划伤,鲜血瞬间染红了军装。
“聂师长!”李梅惊呼着扑过去,扶起聂明远,从怀中掏出急救包,颤抖着为他包扎伤口。她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心跳不由得加速,脸上泛起红晕。聂明远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笑了笑:“没事,小伤而已。”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日军援军的汽车轰鸣声。赵志邦急道:“师座,日军援军来了,我们快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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