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的初步苏醒带来的连锁反应,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后荡开的、一圈圈向外扩散的涟漪,不仅触及了博物馆内那些微末灵性,也悄然拨动了与之相关的、更深层的因果之弦。就在保安张大叔为“闹鬼”传闻挠头,糖糖为没抓到“跳舞影子”而噘嘴的当口,另一条线索,正悄然浮出水面。
陈老自那次将先祖手札带给林枫后,心中那团探究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越烧越旺。那本偶然发现的晚清手札,如同打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窗户,让他窥见了家族历史中一段被遗忘的、远超他想象的波澜壮阔。他隐隐感觉到,手札中提及的“水脉之眼”和那神秘的“寒玉”,与林枫先生正在研究的博物馆玉璧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深刻的联系。
这种强烈的预感驱使着他,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对家族旧物的整理和故纸堆的爬梳之中。他不再满足于那本偶然发现的手札,开始系统性地翻检祖宅阁楼里那些堆积如山、落满灰尘的箱笼柜匣。那里面,有早已发脆的账本,有字迹漫漶的信札,有泛黄的照片,也有更多内容晦涩、笔迹各异的零散笔记和抄本。这个过程枯燥而漫长,常常一整天下来,除了弄得满身灰尘,一无所获。
但这天下午,转机出现了。当陈老小心翼翼地搬开一个沉重的樟木箱时,在箱子与墙壁的夹缝里,他摸到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硬物。他的心猛地一跳,一种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东西!
他屏住呼吸,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般,慢慢将包裹取出,拂去厚厚的积尘,解开已经有些发粘的油布绳结。里面露出的,并非书籍,而是一卷材质奇特、触手冰凉柔韧的暗灰色皮质卷轴。卷轴边缘已经有些破损,但整体保存尚算完好。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卷轴在书桌上铺开。
卷轴内部,是用一种特殊的、混合了矿物和植物颜料的墨汁书写的蝇头小楷,字迹瘦硬通神,虽年代久远,却依旧清晰可辨。开篇并非寻常家谱的世系记录,而是一段充满玄奥意味的引言:
“夫天地有灵,水木相生。余避祸尘网,隐于市井,然道心未泯,偶有所得,录之于斯,以待有缘。后世子孙,若有机缘窥此,当知吾陈氏一脉,非仅商贾传家,亦有道统微光,绵延未绝……”
陈老的心跳骤然加速!避祸尘网?隐于市井?道统微光?这与他之前了解的、家族世代经商的历史截然不同!他强压激动,继续往下读。
卷轴的主人,自称“云水散人”,根据卷中零星提及的年号和事件推断,应是明末清初之人。他详细记述了自己的一生:他并非普通的读书人或商人,而是一位踏上了修真之路的“散修”,机缘巧合之下,主修的是颇为罕见的“水木双生”之法,既能引动江河湖海之水灵,亦能沟通花草树木之生机。因其功法特异,且明末清初时局动荡,修真界亦是纷争不断,为避仇家追杀兼寻清净之地修行,他不得不隐姓埋名,携家带口,迁至当时还算僻静的临江府城,以经营一家小绸缎庄为掩护,暗中则继续修行,并凭借其对水脉地气的敏感,发现了城西“水脉之眼”的奥秘。
看到这里,陈老恍然大悟!原来那位捐赠玉璧的先祖,并非普通的地师,而是一位真正的修真者!家族的“地师”传承,恐怕正是源自这位云水散人对地脉水文的精通!
他迫不及待地向下翻阅,寻找关于“玉璧”的记载。终于,在卷轴后半部分,云水散人提到,他在“水脉之眼”深处修行时,并非仅仅发现了一块“寒玉”,而是凭借水木双修之功,与那“水眼”核心孕育的一缕先天“水木精魄”产生了共鸣。为助那精魄凝聚成形、抵御外界浊气侵蚀,他耗费毕生心血,采集多种灵玉精华,以其本命真元为引,炼制了一枚“水木蕴灵璧”,作为那缕精魄的温床与护身法器,并将其置于水眼核心,借地脉灵气滋养。
“……然世事难料,清军入关,天下鼎革,灵气日益枯浊,水眼亦渐衰竭。吾感大限将至,恐后人无知,毁此灵璧,遂将其取出,混于寻常古物之中,捐于府学,望借文气庇佑,留待后世有缘人……”云水散人在卷轴末尾,笔迹已见潦草,透着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与无奈。
陈老读到此处,已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已!原来如此!那博物馆中的玉璧,根本不是什么明代仿古工艺品,而是先祖云水散人炼制的本命法器!其核心封存的,并非简单的水系灵能,而是一缕天地生成的“水木精魄”!这也就完美解释了,为何星轨会的仪器检测到其结构复杂远超常理,为何小雅那充满生机的木灵之气能成为唤醒它的唯一钥匙!因为小雅的灵力属性,与那“水木精魄”的本源,乃是同根同源!
更让陈老震撼的是,卷轴中还零星提及,云水散人根据古籍传说和自己修行感悟,推测“水木相生”之力若臻至化境,或许能触及一个名为“灵境”的、介于虚实之间的奇妙所在,那里生机盎然,是草木水源之灵的归宿云云。只是语焉不详,如同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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