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夜晚博物馆的“秘密工作”依旧在静悄悄地进行,玉璧在小雅持之以恒的温和滋养下,灵性日渐充盈,散逸的气息也因小雅初步学会了收敛以及林枫布下的结界而变得内敛平和,博物馆“闹鬼”的传闻渐渐平息,只剩下保安张大叔偶尔还会对着空荡荡的展厅嘀咕几句。生活的主旋律,更多时候还是围绕着糖糖和小雅在幼儿园的日常。
这周,向日葵幼儿园中二班的王老师给孩子们布置了一项有趣的周末作业——“我眼中的奇妙自然”。要求每个小朋友选择一种自然现象或植物,进行观察,并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记录下来,可以画画,可以拍照,也可以口述由家长帮忙写一段话。
作业一公布,孩子们立刻叽叽喳喳地讨论开来。有的要观察蚂蚁搬家,有的要记录太阳下山,有的要画自己家阳台的月季花。
糖糖一听到“自然现象”,小脑袋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博物馆里那块会“流水”和“发光”的玉璧!这多神奇啊!绝对是世界上最奇妙的“自然现象”!她立刻举起小手,兴奋地大声宣布:“王老师!我要观察博物馆里一块会自己发光的石头!它还会变出水流来!可好看啦!”
王老师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呛到,哭笑不得地看着糖糖:“糖糖同学,博物馆里的展品是人工制作的文物,不是自然现象哦。我们要观察的是大自然中本身就存在的东西,比如风雨雷电、花草树木、小动物之类的。”
糖糖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不服气地嘟囔:“可是……它真的会自己动嘛……比下雨好玩多了……”在她心里,那块被舅舅和妹妹精心照料的玉璧,早就超越了普通石头的范畴,属于超级厉害的“自然现象”。
放学回家的路上,糖糖还在为不能观察玉璧而闷闷不乐。林枫听了原因,淡淡地说了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寻常之物,方见真趣。”
糖糖没完全听懂,但明白舅舅是不同意她观察玉璧,只好撅着嘴另想办法。恰巧这时,天空飘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雨丝细密,敲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啊!有了!”糖糖眼睛一亮,指着天空,“那我就观察下雨!下雨总是自然现象了吧!”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观察下雨,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玩水了!说不定还能用舅舅教的小法术,让雨滴变得更好玩!
周末下午,雨还在下。糖糖趴在客厅的飘窗上,鼻子几乎要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的雨景。她面前摆着画板和彩笔,但显然,她并不打算老老实实地画画。
“妈妈!妈妈!快拿手机帮我拍下来!”糖糖兴奋地喊道,“我要记录雨滴跳舞!”
林薇笑着拿出手机,以为女儿要拍窗外的雨景。却见糖糖伸出小手指,对着玻璃上汇聚流下的雨滴,小脸憋得微微发红,集中精神,悄悄运转起那半生不熟的控水诀。她不敢弄出大动静,只想让几颗雨滴变得“特别”一点。
结果可想而知。她的灵力控制时灵时不灵,时强时弱。只见玻璃上,一颗正常滑落的水珠旁边,突然冒出一颗胖乎乎、颤巍巍的、勉强能看出是个爱心形状的大水珠,慢吞吞地往下挪;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小串水珠被强行捏成了一只歪歪扭扭、像长耳朵兔子又像猪的奇怪小动物轮廓,坚持了不到两秒就“啪”地散开,融入了其他水流;最搞笑的是,她试图让雨滴排列成自己的名字“糖”字,结果只弄出了个扭曲的“米”和一团糊掉的“唐”,还差点让一股水流改变方向溅到窗台上。
糖糖忙得不亦乐乎,小脸上又是汗水又是兴奋的红晕。林薇在一旁举着手机,忍着笑,将女儿这笨拙又充满奇思妙想的“雨滴魔术”全程录了下来。虽然一个成型的“作品”都没有,但那种童稚的尝试和专注搞怪的模样,却格外生动有趣。
当晚,林薇把这段视频稍作剪辑,配上糖糖口述的、充满想象的解说(“雨滴宝宝在玩滑滑梯,有的变成了爱心,有的想当小兔子,但它们太调皮了,总是站不稳……”),发到了幼儿园家长群共享作业。
一时间,群里笑声一片。
“哈哈哈糖糖太有才了!”
“这观察角度绝了!”
“我家娃就知道画个斜线代表下雨,看看人家!”
王老师也忍俊不禁,给出了评语:“糖糖小朋友的观察充满奇思妙想,将普通的雨滴赋予了生命和故事,想象力非常丰富!视角独特,很棒!”
糖糖看着群里大家的夸奖和老师的评语,得意地翘起了小尾巴,早把不能观察玉璧的郁闷抛到了九霄云外。
与此同时,小雅则选择了完全不同的观察对象。她撑着舅舅给她买的小花伞,安静地站在小区中央那棵据说有上百岁的老榕树下。
她没有带画板,只是仰着小脸,静静地看。看雨水顺着榕树虬龙般苍劲的枝干流淌,看无数气根如帘幕般在雨中轻轻摇曳,看雨水滴落在厚厚的、由落叶和苔藓构成的地面上,悄无声息地渗入泥土。她闭上眼睛,伸出小手,轻轻触摸着粗糙湿润的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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