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日光像碎金般洒在新城王季良府邸的楼阁上。李着明,睢宁县令李襟卓之子,一身月白长衫,身姿挺拔,大步迈进王府。作为王季良的内弟,他最爱王府楼阁晚间的清凉。
“表弟,这楼阁邪门得很,夜里常出怪事,你还是别住这儿了。”王季良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劝道。
李着明剑眉一挑,爽朗大笑:“表哥,我李着明生平就不知何为惧怕,那些神神鬼鬼之事,不过是唬人的把戏罢了!”说罢,执意要在阁楼上留宿。
王季良拗不过,只得吩咐仆人在香炉里点上香,又关切地问:“表弟,你睡觉脚朝哪头?”待安排妥当,才熄了烛火,关门离去。
月光如银纱,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阁楼。李着明刚躺下不久,便瞧见桌几上的茶杯如陀螺般疯狂旋转,倾斜却不坠落。“哼!”李着明猛地坐起,厉声呵斥。刹那间,茶杯像被施了定身咒,“咔”地停住。紧接着,香炉里的香竟被一股无形之力拔出,在空中肆意舞动,划出诡异的花缕。
“什么鬼魅敢在我面前撒野!”李着明怒目圆睁,赤着上身跳下床。忙乱中,他只摸到一只鞋,顾不上寻找另一只,赤足朝着香摇晃的方向狠狠踢去。“噗”的一声,香稳稳插回香炉,阁楼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剩李着明的呼吸声。
李着明弯下腰,在黑暗的角落里仔细摸索。突然,一个黑影“嗖”地飞来,重重打在他脸上,触感像是鞋子。他忙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见鬼了!”李着明低声咒骂,匆匆开门下楼,大喊:“来人!掌灯搜查!”
几个仆人举着灯笼,战战兢兢地赶来,将阁楼翻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李着明无奈,只得回床继续休息。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阁楼。李着明一边穿衣,一边吩咐仆人:“把我的鞋找出来。”众人忙得满头大汗,床席都快掀翻了,仍是不见鞋的踪影。王季良得知后,摇头苦笑,为他换了双新鞋。
日子悠悠而过,一天午后,李着明正在院子里踱步,忽然听到仆人惊呼:“老爷,那不是您丢的鞋吗?”李着明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鞋夹在椽子间。挑下来一看,果真是自己的。
后来,李着明搬到了淄川县孙氏宅第。宅第宽敞空旷,他只住了一半。南院与一座高阁仅一墙之隔,阁门时常莫名其妙地开合。李着明却毫不在意,每日照常读书练武。
一日,晴空万里,李着明正与家人在院子里谈天说地。“吱呀——”高阁门缓缓打开,一个身高不满三尺的小人出现在众人眼前。小人穿着绿袍白袜,面朝北稳稳坐着,目光冷峻。
“这定是狐妖!”李着明瞳孔一缩,二话不说,迅速取来弓箭,瞄准阁门。小人见状,嘴角上扬,发出“呀呀”的怪笑,声音尖锐刺耳。眨眼间,小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岂有此理!”李着明暴喝一声,手持长刀,大步登上楼阁。他眉头紧锁,一边搜查,一边破口大骂。可找遍每个角落,都没发现任何异样。无奈之下,他只能返回。
从那之后,宅第里再没发生过怪异之事。李着明每日晨起练武,傍晚读书,日子过得安稳又平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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