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奇谭：聊斋新编 第2章 泥鬼

我们这儿有个唐济武太史，打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话说在他才几岁的时候，有一回，跟他表亲一道去寺庙里撒欢儿。

一进寺庙，那古旧的建筑、斑驳的墙壁，还有那袅袅升腾的香火味儿，都透着股神秘劲儿。唐济武眼睛瞪得溜圆，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对啥都稀罕得不行。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殿廊下。

“嘿，你看那个！”唐济武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一尊泥鬼像，兴奋地喊着。只见那泥鬼张牙舞爪的，一对琉璃眼睛又大又亮，在昏暗的光线里直晃人眼，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诡异。

“这眼睛真好看，我得把它弄下来。”唐济武心里琢磨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左右瞅瞅没人注意，就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他伸出小手指，费了好大劲儿，才把那琉璃眼珠给抠了出来，揣进怀里，还得意地拍了拍，小声嘟囔：“这下归我啦！”表亲站在一旁，一开始还满脸惊讶，想阻拦又没来得及，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两人欢欢喜喜地回了家。可谁能想到，刚一进屋，表亲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突然脸色煞白，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半天都不吭声。唐济武吓了一跳，正想上前问问咋回事呢，表亲却“嗖”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滚圆，厉声喝道：“为什么挖我眼睛！”那声音又粗又哑，完全不像他平时的嗓音，把唐济武惊得后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表亲就开始不停地叫嚷，手脚还胡乱挥舞着，像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一样。家里人听到动静，都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看到这场景，全都面面相觑，一脸懵圈。

“这……这是怎么了呀？”唐济武的母亲急得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哭腔问道。可表亲根本不理会，还是一个劲儿地喊着“还我眼睛”。

唐济武站在一旁，低着头，心里害怕极了，两只小手不停地揪着衣角。犹豫了好半天，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我干的，我把泥鬼的眼睛抠下来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那两颗琉璃眼珠，递给母亲。

家人们这才明白过来，赶紧对着表亲，又是作揖又是祷告：“孩子小不懂事，一时贪玩伤了您的眼睛，我们马上就把眼睛还回去，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他吧。”

说来也怪，表亲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话音刚落，“扑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快，快来人呐！”唐济武的父亲赶紧冲过去，把表亲抱在怀里，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过了好一会儿，表亲才悠悠转醒，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问道：“我……我这是咋了？”问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他却一脸懵懂，什么都不记得。

最后，唐济武一家人小心翼翼地把那两颗琉璃眼珠送回寺庙，重新安回到泥鬼的眼眶里。安上之后，唐济武还对着泥鬼作了个揖，小声说：“以后我再也不敢啦。” 从那以后，唐济武每次想起这件事，都忍不住打个哆嗦，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调皮捣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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