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暖煦微风悠悠拂过,繁花的馥郁芬芳悄然钻进李秀才家的书房。李秀才家境颇为富足,可在科举一途却屡次铩羽而归,他满心尽是壮志难酬的烦闷。此刻他眉头紧锁,对着摊开在桌案上被翻得边角发皱的书卷长吁短叹,那股郁气恰似春日里怎么也驱不散的阴霾,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老爷,外面有个老头求见。”书童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瞬间打破了书房里凝滞的沉闷。李秀才闻声先是一愣,下意识放下手中书卷,抬手匆匆理了理衣衫,神色间还带着几分未消散的怔忪,扬声应道:“请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稳步迈进书房。老者身形清瘦,眼神深邃锐利,他身上那件靛蓝布衫,虽朴素,却也难掩一身气派。
“在下冒昧打扰,还望李秀才勿怪。”老者微微拱手,动作沉稳,声音低沉醇厚。
李秀才赶忙起身回礼,眼中满是疑惑,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客气道:“老人家客气了,不知有何事见教?”
老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容,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布包。他动作不紧不慢,指尖轻轻捻动,解开布包的结扣,刹那间,白花花的银子在春日暖阳的映照下,反射出刺目的光泽,晃得李秀才下意识眯了眯眼。
“我想租您舍后的园子,这是百两租金。”老者抬眸,目光坦然地看向李秀才,神色平静,仿佛这百两银子只是微不足道的物件。
“啊?”李秀才吃了一惊,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忙不迭摆了摆手,连声道,“老人家,您瞧,舍后倒是有几亩荒废的园子,可那地方荒草丛生、破败不堪,实在没法住人呀。”
老者却不慌不忙,轻轻摆了摆手,脸上挂着和善笑意,语气平和却又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请李秀才先收下这银子,其它的就不必管了,老朽自有安排。”
李秀才满脸困惑,这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平白无故收下,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都不踏实。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的手缓缓伸出,又缩了回去,反复几次后,终于还是一咬牙,接过了银子,双手因为紧张,微微有些颤抖,“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且收下,只是……还望老人家明示,您租那园子,打算做什么呢?”
老者只是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亮,却并未正面回答,只是说道:“日后您就清楚了,我做事自有考量,您放心便是。”说完,再次拱手,转身稳步离去。
李秀才望着老者渐行渐远的背影,站在原地久久未动,心里暗自思忖:这老头行事颇为怪异,那园子荒废已久,又有什么值得图谋的?看来只能先观察,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日子在疑惑与等待中悄然流逝,直到一日破晓时分,金色的阳光轻柔地穿透薄雾,洒落在这座宁静的村庄,驱散了夜里的最后一丝凉意,也唤醒了还在沉睡的一切。
李秀才家门前,平日里安静的小道此刻却喧闹得如同集市。村里的张大伯,像往常一样扛着锄头准备下地劳作。一阵嘈杂声便传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
只见一辆辆高大的马车,装饰得极为华丽,车身被擦得油光锃亮,在阳光的照耀下,车身上的铜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拉车的马匹高大健壮,身上的鬃毛被梳理得整整齐齐,时不时打着响鼻。一辆接着一辆,有条不紊地朝着李秀才家舍后的园子方向行进。
马车的车帘不时晃动,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的女眷,她们衣着鲜艳,面料上乘,绣工精致,一看就非富即贵。有的女眷正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眼中满是对这个陌生村庄的新奇;有的则轻轻撩起车帘一角,与同行的人低声交谈,眉眼间带着笑意。
队伍的后面,是长长的小厮和丫鬟队列。小厮们穿着统一的靛蓝色服饰,腰间系着黑色的布带,精神抖擞,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沉重的箱笼包裹,虽然负重前行,但步伐依然轻快。丫鬟们则身着浅粉色的衣衫,跟在后面,轻声细语地交流着,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
“这是怎么回事?”张大伯忍不住喃喃自语。就在这时,同村的王二婶挎着菜篮匆匆走来,她原本还在嘀咕她家菜园的菜种密了长势不好,看到这一幕,快步走到张大伯身边,眼神中满是探究:“哟,怎么这么多人?”
两人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村里最爱凑热闹的刘三,也凑过来:“看方向是去李秀才家的。”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有的村民伸长了脖子,努力张望着,试图看清楚马车里的人,脖子都酸了也不肯罢休;有的则凑在一起,小声猜测着这些人的身份和来意,脸上写满了好奇。
“会不会是李秀才在外地的亲戚?”一个年轻的村民猜测。
“我看不像,依我看呐,说不定是他科举有了门路,人家来送礼的。”另一个村民摇着头,十分笃定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