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莒县罗店,有个叫王子服的少年,自幼父亲离世,与母亲相依为命。但他天资聪慧,十四岁便考中了秀才,成了众人眼中的少年才俊。王母心疼他自幼失怙,对他格外宠爱,平日里都不舍得让他去郊外游玩,生怕他有个闪失。曾经,家里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女方是温婉的萧氏女,可命运弄人,萧氏还未过门便夭折了,自此,王子服的姻缘便悬而未决。
春日上元节,暖煦阳光轻柔洒落,微风似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大地,处处弥漫着节日的欢愉。王子服的表哥吴生,身着一袭青色长衫,步伐轻快地迈进王家大门。他脸上笑意盈盈,眼睛弯成月牙,双手一拱,兴致勃勃地对王子服说道:“表弟,今日天气晴好,村外风景如画,咱们一同去踏青赏景,岂不快哉?”王子服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向往,欣然应允。
二人相伴出了村子,一路谈笑风生。村外,大片大片的油菜花肆意绽放,宛如金色的海洋,微风拂过,花浪起伏,送来阵阵甜香。田埂上,嫩绿的青草探出脑袋,星星点点的野花点缀其间,像散落在绿毯上的宝石。远处山峦连绵起伏,被一层薄薄的云雾笼罩,好似一幅淡雅的水墨画。
走着走着,吴生家中的仆人匆匆跑来,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俯在吴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吴生的脸色一下变了,露出为难的神情,无奈地看向王子服,双手摊开说道:“表弟,实在不巧,家中突然有事,我得赶紧回去。你看这美景正好,就尽情赏玩,我改日再找你。”
王子服虽有些失落,但还是理解地笑了笑,点头说:“表哥快回去吧,家中事要紧,我一个人四处逛逛就好。”吴生拍了拍王子服的肩膀,转身快步离去。
王子服望着吴生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独自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此时,郊外春光愈发烂漫,繁花似锦,处处洋溢着春日的蓬勃朝气。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中,飘着几朵洁白的云朵,宛如般轻柔。路边的柳树垂下细长的枝条,在风中轻轻摇曳。漫山遍野的野花肆意绽放,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微风拂过,花浪翻涌,送来丝丝缕缕的甜香。王子服身着一袭素色长袍,衣袂随风轻扬,望着如织的游女,心中不禁涌起独自漫步赏春的兴致,悠然自得地穿梭在这热闹的人群与烂漫的春光中,享受着这份闲适。
忽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他耳中。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女郎携着婢女迎面走来。女郎身姿婀娜,宛如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她手持一枝梅花,花瓣娇嫩欲滴,更衬得她肌肤胜雪。那眉眼弯弯,笑容恰似春日暖阳,瞬间击中王子服的心。
王子服的目光被她牢牢吸引,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直地盯着她,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全然忘了周遭的一切,眼神中满是倾慕与痴迷。
女郎似有所觉,微微转头,目光与王子服交汇,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轻移莲步,走过几步后,凑近婢女,嘴角含笑,轻声嗔怪道:“你瞧,那个小郎君,眼睛直勾勾的,像个心怀不轨的贼呢!”说罢,她轻轻将梅花丢在地上,与婢女笑语着转身离去,那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王子服如梦初醒,望着女郎离去的方向,愣了片刻,才匆匆上前,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枝梅花。他将梅花捧在手心,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可心中却满是失落与惆怅。
他望着手中的梅花,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似乎还残留着女郎的温度。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落寞,慢慢地转身,无精打采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女郎的音容笑貌,那如银铃般的笑声、那娇羞的红晕、那灵动的眼眸,都让他难以忘怀。
王子服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他脚步虚浮,眼神空洞,仿佛丢了魂一般。手中依旧紧握着那枝梅花。
他走到床边,缓缓坐下,目光呆滞地望着手中的梅花,久久不语。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梅花藏进枕头底下,动作轻柔,生怕弄伤了这承载着他满心期许与回忆的花儿。藏好后,他无力地垂下头,身子缓缓躺下,蜷缩在床榻上,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王母察觉到儿子的异样,担忧地走进房间。看到王子服这副模样,她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结,眼神里满是心疼。她走到床边,轻轻坐在儿子身旁,伸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轻声问道:“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王子服紧闭双眼,眉头紧皱,对母亲的询问充耳不闻,只是沉默着,身子一动不动。
王母见他这般,心中的忧虑更甚,担心他是在外面不小心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赶忙转身,匆匆忙忙地出门去请道士来家中做法事。一时间,家中香烟袅袅,道士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挥舞不停,试图驱赶那些可能作祟的邪祟。王母则在一旁,满脸虔诚地跪地祈祷,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希望神明能庇佑儿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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