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姓车的书生,家中一贫如洗,屋内陈设简单,仅有的几件家具也是破旧不堪。可即便日子过得紧巴巴,他对酒的喜爱却丝毫不减,每天晚上要是不喝上三大杯,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所以床头的酒樽总是满满的。
一天夜里,月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下清冷的银辉,给车生那间简陋逼仄的屋子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薄纱。床榻上的车生已然入睡。
突然,车生在睡梦中下意识地翻了个身,这一翻,他猛地感觉身旁似乎多了一个什么东西。迷迷糊糊的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衣裳滑落了?”于是,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在黑暗中摸索。
指尖触碰到的,是一片毛茸茸的东西,触感柔软温热。车生瞬间清醒了,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猛得坐起身,眼睛瞪得老大,借着月光努力辨认着身旁这个东西。这东西身形像猫,却又比猫大上许多。
车生的手心微微沁出了冷汗,后背也被汗水浸湿。他强忍着内心的恐惧,轻手轻脚地摸索到床边的火折子,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床边矮桌上的烛火点燃。他小心翼翼地凑近,借着烛火的微光一瞧——竟是一只狐狸!此刻,这只狐狸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他的身旁,酣醉不醒,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模样憨态可掬,像个贪杯的小顽童。再看床头的酒壶,早已空空如也,一滴酒都不剩。
车生先是一愣,脸上的紧张瞬间消退,紧接着“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调侃道:“好家伙,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只偷酒喝的狐狸,看来你也是个好酒之徒啊,那咱俩可不就是酒友嘛。”他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摇了摇头,看着熟睡的狐狸,心中没有一丝生气,反而觉得有趣极了。
他不忍吵醒这只可爱的“酒友”,于是轻轻将滑落的衣裳重新盖在狐狸身上,随后,他把烛火放在床边的矮桌上,微微调整了一下烛台的角度,让光线柔和地洒在床榻上,自己则重新躺回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狐狸。时间一长,他也渐有困意,可好奇心却让他强撑着不肯闭眼,满心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奇妙的事情,脑海里各种奇幻的想法不断涌现,让他对这个奇妙的夜晚多了几分新奇与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传来细微的动静,原本沉睡的狐狸缓缓动了动,先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四肢尽情舒展,嘴里发出轻轻的“呜呜”声,就像一个贪睡的孩子被扰了清梦。
车生一直留意着,见状,嘴角微微上扬,轻声笑道:“睡得可真香啊!难不成你这是在酒里做了个美梦?”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在狐狸身上的衣物。
就在衣物揭开的瞬间,车生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与诧异。眼前哪还有狐狸的影子,分明是一位头戴儒冠的俊朗男子。
男子缓缓睁开双眼,朦胧中见车生正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迅速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榻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言辞诚恳,“承蒙先生不杀之恩,小生感激不尽。”
车生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上前,双手用力扶起男子,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快快请起!说什么杀不杀的,我欢喜还来不及呢。我对酒痴迷,旁人都笑我痴傻,可我却乐在其中。今日与你相遇,才知你我如此投缘,你简直就是我的知音鲍叔啊!若你不嫌弃我这简陋小屋,咱们就做那酒中知己,一同畅饮,谈天说地,如何?”说着,车生握住男子的手,眼神中满是期待。
男子满脸感动,却也语带疑虑道:“先生如此豁达,小生能得先生接纳,实乃万幸。只是我狐妖身份,怕污了先生名声。”车生摆了摆手,豪爽地大笑道:“这有何惧!在我看来,真心相交才是最要紧的,管他是人是妖。”男子听后,重重点头,眼中泪光闪烁。
车生将男子重新拉回榻上,睡下后,又轻声说道:“你以后可常来,咱们无需互相猜忌,就当是多年的老友。”男子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应道:“承蒙先生厚爱,小生定当常来叨扰。日后先生若有难处,尽管开口。”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在这宁静的夜晚,伴着轻柔的月光,渐渐进入了梦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金色的丝线,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落在车生的床榻上。车生悠悠转醒,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向身旁,却发现原本躺在那里的狐仙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空荡荡的床铺和褶皱的被褥。
他微微愣神,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不过很快又被期待所取代。“昨晚的事,应该不是一场梦吧。”车生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伸手摸了摸狐仙躺过的位置,似乎还能感受到一丝残留的温度,这让他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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