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城丘志充获任遵化道台一职。遵化道台衙门内,向来狐狸众多,尤其是最后那座高楼,成了狐狸们成群聚居的巢穴,它们俨然将此当作自己的家。这些狐狸时常出来祸害人,以往的官员越是驱赶,它们捣乱得就越发厉害。在此任职的官员们无奈之下,只能摆上祭品祈祷,没人敢违逆它们。
黎明破晓,浓稠的墨色尚未完全褪去,遵化道台衙门被一层暖融融却又透着几分朦胧的金色光芒所笼罩。檐下的铜铃在微风里轻轻晃动,发出细微声响。丘志充身着崭新官服,身姿笔挺,昂首阔步踏入衙门,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彰显着他的威严与不凡气势。
走进大堂,丘志充在主位上稳稳坐下,抬手轻轻抚了抚袖口,端起案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目光扫过大堂内的陈设,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思索。就在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师爷满脸焦急,连帽子都歪向了一边,匆匆忙忙冲进大堂。
师爷站定后,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声音发颤:“大人,可算把您盼来了,有件棘手的事,得向您禀报。”丘志充抬眸,目光落在师爷身上,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师爷深吸一口气,语速飞快地把衙门里狐患一事详细道出:“大人,这衙门后的高楼里,狐狸成群。它们不仅在集市上偷抢食物,还时常夜里潜入民宅,吓得百姓们苦不堪言。历任官员想尽办法驱赶,却都无济于事,反而让它们闹得更凶,最后只能摆上祭品,祈求它们别再捣乱。”
丘志充听着,原本平静的面容逐渐阴沉,握着茶盏的手不自觉收紧。听完师爷的讲述,他猛地将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茶水四溅,“荒唐!”他霍然起身,袍角带起一阵劲风,怒声道,“这光天化日,竟容这些畜牲如此放肆,把百姓搅得不得安宁,成何体统!”
师爷被这一声怒吼吓得浑身一哆嗦,双腿发软,差点站不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大步,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大人,以前在任的大人们使了各种法子,都拿那些狐狸没办法,驱赶反倒让它们闹得更凶,实在没辙,只能摆祭品求和。”
丘志充狠狠瞪了师爷一眼,语带责备:“遇事就知道妥协,这岂是为官之道!”他双手背在身后,在大堂里急促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咚咚作响,“我既来此地任职,就绝不允许这些妖邪作祟,祸害百姓。我定要为遵化百姓除此大患,还这一方太平!”丘志充的眼神坚定,望向大堂外的天空。
时光流转,不知不觉已到晌午。遵化道台衙门热闹非凡,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给整个衙门镀上一层暖光。衙役们脚步匆匆,有的挑着水桶,桶里的水随着步伐轻轻晃荡;有的抱着一摞公文,神色匆匆地进进出出。衙门后方那座略显陈旧的高楼,在这一片忙碌中显得格外寂静,墙面的青砖在日光下泛着古朴的色泽。
一阵暖风吹过,带着丝丝缕缕的温热气息。楼上一扇破旧的窗户轻轻晃动,发出“嘎吱”的细微声响。紧接着,一只毛色油亮的白狐从窗沿轻巧跃出,它那灵动的眼睛在日光下闪烁着别样的光彩。白狐警惕地竖起耳朵,左顾右盼,胡须微微颤动,随后仰起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叫声,声音在空气中悠悠回荡。
刹那间,楼里传来一阵骚动。一只只狐狸陆续现身,有的毛色火红,在阳光下如同跳跃的火苗,肆意张扬;有的纯黑似炭,与阴影融为一体,神秘莫测。它们有的趴在窗台上慵懒地晒着太阳,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有的在屋顶瓦片上悠闲踱步,时不时用爪子轻轻刨一刨瓦片。它们相互亲昵地蹭着脑袋,还不时吱吱叫着交流,偶尔好奇地望向衙门里忙碌的人群,仿佛在琢磨着人类的日常。
不一会儿,一只体型健硕的灰狐迈着沉稳的步伐从楼里走出,它身姿矫健,毛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泽。灰狐站到一处显眼的高处,众狐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灰狐,眼中满是敬畏,似乎在等待它的指示。灰狐威严地环视一周,随后发出一声短促有力的叫声,群狐便各自散开,或是继续慵懒休憩,或是在高楼周边探索嬉闹,开启了它们在白日里的悠闲时光。
然而,这些看似岁月静好的狐狸,却给遵化的百姓带来了无尽的困扰。遵化的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摊位一个挨着一个,叫卖声此起彼伏。卖鱼的张大伯正热情地招呼着顾客:“新鲜的鱼嘞,便宜卖咯!”突然,一只毛色杂乱的狐狸从摊位下钻了出来,一口叼起一条鱼,转身就跑。张大伯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抄起扁担就追,边追边喊:“这可恶的狐狸,又来祸害人!我这小本生意,可经不起它这么折腾!”
周围的百姓纷纷侧目,对这只狐狸的行径早已见怪不怪。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看不过去,其中一个挽起袖子,大声说道:“这狐狸太嚣张了,咱一起抓住它!”说着便加入了追赶的队伍。狐狸在人群中左躲右闪,灵活异常,一会儿钻进人群,一会儿又跳到一旁的货摊上,不一会儿就把众人甩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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