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清冷的月色给汾州府衙笼上一层朦胧的薄纱。朱睿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拖着仿若灌了铅的双腿,缓缓走进居廨。刚一踏进去,一阵冷风“嗖”地扑面而来,冻得他脖颈一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皱了皱眉,抬手摸索着点亮烛火,那微弱的火苗晃了晃,才慢悠悠地跳动起来,昏黄的光在黑暗中挣扎,勉强照亮了室内。朱睿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晚的氛围格外诡异。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簌簌”声从角落悠悠传来。朱睿瞬间绷紧神经,目光如刀,厉声喝道:“谁在那里?”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朝着声音的源头靠近,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小心。随着距离拉近,那动静愈发清晰,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突然,一只毛色如雪的狐狸从阴影里“嗖”地窜出,在昏黄的烛火映照下,它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芒,直直地与朱睿对视。朱睿心中“咯噔”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民间流传的府衙狐仙传说。
“你这灵物,为何在此?”朱睿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狐狸却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片刻后,缓缓转身,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房间深处。朱睿犹豫了一瞬,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绕过一道屏风,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合不拢嘴。只见几只狐狸围坐一团,其中一只正用爪子翻弄着朱睿平日里最爱读的书卷,模样煞是新奇。看到朱睿进来,它们竟没有丝毫惊慌,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他。
“这……这是怎么回事?”朱睿喃喃自语,满心都是疑惑与震惊。为首的白狐轻轻叫了一声,随后纵身一跃跳上窗台,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中。其他狐狸也纷纷跟上,瞬间没了踪影。朱睿呆立原地,许久都回不过神。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汾州府通判朱睿的书房内,烛火如豆,在幽暗中摇曳不定,将室内映照得影影绰绰。朱睿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全神贯注地审阅着堆积如山的公文,时而提笔飞速批注,时而陷入沉思,手指不自觉地轻点桌面。
忽然感觉有人靠近,起初朱睿以为是家中女眷前来添茶,便随口说道:“把茶放桌上吧,你先去歇着。”说完,又一头埋进公务之中。过了一会儿,室内安静得有些异常,朱睿下意识地抬眼,目光扫向旁边。这一看,他瞬间僵住,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眼前的女子,他从未见过,却美得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令人窒息。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罗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动,恰似春风中盛开的娇艳桃花,每一步都散发着迷人的韵味。肌肤白皙胜雪,在昏黄的烛光下,仿佛透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细腻得近乎透明,宛如上好的羊脂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添了几分妩媚。双眸犹如一汪清泉,清澈而明亮。嘴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恰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让人一眼便深陷其中。
朱睿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或许就是狐仙。然而,他却被她的美貌深深吸引,爱慕之情如野草般疯狂生长。见女子要走,他急忙站起身,对女子说道:“姑娘,请留步!”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
女子停下脚步,转过头,嘴角挂着迷人的笑意,看着朱睿说道:“怎么这般大声唤我,我可不是你家中任你差遣的仆人。”朱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太过生硬,不禁有些尴尬。他连忙笑着走上前,拉住女子的手,轻轻将她拉到椅子旁坐下,说道:“是我唐突了,姑娘莫怪。只是姑娘突然出现,让我一时慌乱。这深更半夜,不知姑娘为何会出现在我书房之中?还未请教姑娘芳名?”说着,他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女子轻轻抿嘴一笑,说道:“瞧你这紧张的样子,本姑娘也不是小气之人,怎会怪罪于你。我名绯烟,偶然路过,见你这书房烛火未灭,便进来瞧瞧。听闻你饱读诗书,精通古今,可有此事?”
朱睿听闻,心中稍定,拱手说道:“绯烟姑娘,过奖了,些许才学,不过是勤加苦读所得。若姑娘有兴致,倒是可以一同探讨。”
绯烟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说道:“如此甚好。我近日对诗词中的意象颇为好奇,像那‘柳’,为何常被用来表达离别之情?”
朱睿思索片刻,说道:“这‘柳’与‘留’谐音,古人送别时,折柳相赠,便是借‘柳’表达挽留、不舍之情。再者,柳树生命力旺盛,也蕴含着对远行之人的祝福,盼其顺遂平安。”
绯烟点头称赞:“经你这般解释,我便豁然开朗了。那关于‘月’的意象,又该如何理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书房内谈诗论道,气氛愈发融洽。从那以后,朱睿与绯烟的关系日益亲密。他们一起在书房谈诗论道,一起在庭院赏花赏月。朱睿会将官场烦恼说与绯烟听,绯烟则耐心倾听,温柔安慰。绯烟也会向朱睿讲述自己经历的奇闻趣事,让朱睿对她的世界充满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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