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推开自家院门,目光首先落在那半缸精米和梁上挂着的几块油亮腊肉、火腿上。
若是之前计划跟着商队轻车简行,这些家当多半是要忍痛舍弃了。
但如今不同,陈家举家迁徙,车马负重,速度必然快不了,
靠着自己这身远超常人的力气,完全可以将这些粮食肉食打包背走!
“这下倒是不用浪费了。”他心下稍安,这些可是活命的根本。
他小心地取出一颗赤阳果,果子在掌心散发着温润的热力。
原本有四颗,雪参已耗尽,自己已经用了一颗,如今还剩三颗。
他不再犹豫,将其中一颗服下,一股精纯的热流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滋养着气血。
随后,他照例在院中挥刀练习。柴刀破空,招式越发凝练狠辣。
【基础刀法熟练度 1】
...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前往县城这条路,绝不会太平无事,多一分实力,便多一分保障。
夜幕悄然降临,村庄再次被死寂和寒意笼罩。
方圆的心却无法完全平静。
白天猎户们关于三壮的议论,以及那消失的尸体,如同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必须去确认一下!
待到夜深人静,他如同一道影子般翻出院子,悄无声息地潜向村东头三壮的家。
避开可能的耳目,他轻巧地翻过那低矮的土坯院墙,落入院内。
屋子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
他凑近窗户,借着微弱的月光向内窥视,炕上空空如也,地上…竟然也干干净净!
方圆的心猛地一沉!他冒险轻轻撬开窗栓,翻身而入。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气味,既不是血腥味,也不是寻常的灰尘味。
倒像是有一股香灰的味道!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昨晚三壮倒毙的地方,地面虽然粗糙,却异常干净,
别说血迹,连一点搏斗挣扎的痕迹都找不到!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命案,仿佛三壮只是自己收拾东西离开了!
但这怎么可能?!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方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亲手下的刀,清楚地记得鲜血喷溅的温热触感!
可现在,别说尸体,连一丝痕迹都被抹得干干净净!这是何等手段?
是敌?是友?
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这种被人在暗处窥视的感觉,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悸。
他迅速原路退出,翻墙离去,动作比来时更加谨慎快捷,如同受惊的狸猫,融入夜色之中。
方圆翻墙而走的下一刻,屋外一道身影似在徘徊,循着空气中的声音和味道。
若是刚刚方圆再迟一步,只怕就要和那黑影直接对上!
直到回到自家相对安全的院落,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方圆的心跳才稍稍平复,但眉头却锁得更紧。
三壮的死,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这看似平静的村庄,底下似乎隐藏着更深的漩涡。
他看了一眼里屋熟睡的柳婉婉和小豆丁,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必须尽快离开!越快越好!
当夜,寒意刺骨,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早早熄了灯,死寂中只有风声呜咽。
村西头一户人家里,还亮着豆大的油灯光。
男人蹲在炕沿上,闷头抽着旱烟,眉头拧成了疙瘩。
女人坐在对面,不住地抹眼泪,声音带着哭腔:
“…就不能不去吗?听说去了就是送死啊…你走了,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
男人烦躁地磕了磕烟袋锅:“不去?官差老爷的刀是吃素的?你想让全家跟着我一起倒霉吗?”
“可…可是…”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像是小石子落在硬土上。
两人正心烦意乱,都没在意。
女人只当是夜猫子或者野狗碰翻了什么东西。
男人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也是村里不少人都在嘀咕的:
“你说…那方圆,咋就能不在名单上?还交了代役银?他哪来的钱?以前没看出来啊…”
“咔哒…咔哒…”
声音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清晰了些,也更近了点,仿佛就在窗根底下。
女人有些心烦,嘟囔道:“谁家的死猫,还不消停!”
她一边埋怨,一边下意识地扭头朝窗户那边瞥了一眼。
这一瞥,让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纸糊的窗户破了一个小洞,一只浑浊、布满血丝、毫无生气的眼睛,正死死地透过那个小洞,盯着屋里!
更恐怖的是,借着屋里微弱的光线,她隐约看到窗外那黑影的姿势极其诡异,
它的双手,正扶着自己的脑袋!
摇摇晃晃,好似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啊——!!!”
女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形!
男人被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
“鬼叫什…”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顺着女人颤抖手指的方向,也看到了窗外那骇人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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