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一年,皖北阴山坳的许家坳出了个有名的风水先生,姓许名敬山,一手寻龙点穴的本事在十里八乡传得神乎其神。可谁也没料到,这双能断阴阳的手,后来竟布下了让整个村子都胆寒的凶局。
那年头兵荒马乱,村里的恶霸李老栓仗着有个当保长的儿子,在坳里横行霸道。三十年前的一个冬夜,李老栓带着两个儿子闯进许家,说是许敬山给自家看的坟地挡了他家的财路,上来就把怀胎七月的许妻林氏推倒在地。林氏捂着肚子疼得满地打滚,他们却不管不顾,把许家仅有的粮缸、木箱搬了个空,连许敬山祖传的风水罗盘都摔成了两半。
许敬山从邻村赶回来时,只见林氏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身下渗着暗红的血,粮缸空得能照见人影。他抱着妻子枯瘦的手,指节捏得发白,眼里的光冷得像冰:“李老栓,我许家世代积德,你敢毁我妻儿、断我活路,我定要你全家付出血的代价。”
那夜过后,许敬山消失了三天。有人说看见他在村西头废弃的土地庙扒青砖,砖缝里的青苔都带着黑血;还有人说他在结冰的河面上砸开窟窿,捞起一只冻成硬块的死雏鸡,鸡肚子里还裹着几根发黑的羽毛。直到第四天凌晨,鸡叫头遍时,许敬山才拖着满是泥污的鞋回到家,进门就对林氏说:“我去了李老栓家的祖坟,这扒砖断肠局一布,不出三天,他们就得尝肝肠寸断的滋味。”
果然,第三天傍晚,李老栓家就乱成了一锅粥。他那两个经常欺负人的儿子,突然抱着肚子在院里打滚,喊疼的声音像杀猪似的。林氏隔着院墙看过去,只见两人的肚皮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块块惨白的斑,斑痕边缘泛着青黑,像是被冻裂的冰纹。更吓人的是,到了后半夜,那些白斑处的皮肉竟开始腐烂,一股腥臭味飘得半个村子都能闻见。
李老栓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他的手腕上长了同样的白斑,没几天就肿得像个发面馒头,脓水顺着指缝往下滴。他请了邻村的郎中,又雇了马车拉着三个病人去县城的大医院,拍片子、做手术,折腾了半个月,钱花光了,病情却越来越重。最后没办法,只能截了手腕,可那腐烂的痕迹还在往胳膊上爬。
村里的老人见了,都摇头说:“这是石斑煞啊,只有动了祖坟风水才会遭的罪!” 李老栓这才慌了神,托人从百里外请了个老道士。那道士一进李家院,眉头就没松开过,围着李老栓的儿子转了两圈,又去祖坟看了看,回来就问:“你是不是得罪了许敬山?”
李老栓愣了愣,支支吾吾地说:“就…… 就挪过他家几块砖……”
道士一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拂尘都抖掉了:“你可知他布的是八砖断肠局?那是失传百年的凶煞局,用八块阴地青砖镇住祖坟龙脉,再用死雏鸡引怨气,受煞之人要遭七七四十九天肝肠寸断之苦,最后烂死在床上!这局只有许家的传人能布,我可解不了!” 说完,道士连定金都没要,抱着头就往村外跑,像是身后有恶鬼追着。
李老栓这下彻底没了辙,只能带着全家老小,捧着仅有的半袋粮食,跪在许家门前。寒冬腊月,他们跪了整整一下午,膝盖都冻紫了。许敬山本不想开门,可林氏心善,拉着他的衣角说:“算了,他们也遭够罪了,就当给咱们未出世的孩子积点德。”
许敬山沉默了半晌,才打开门,冷冷地说:“把祖坟迁到村东的阳坡地,迁坟时用黑狗血泡三天澡,泡完再把青砖埋回土地庙。记住,往后再敢欺负人,下次就不是断肝肠这么简单了。”
李老栓赶紧点头哈腰地应下,照着许敬山的话做了。没过几天,他家的病还真好了,可许家在村里的名声却彻底坏了。村民们都说许敬山是 “阴人”,会用邪术害人,见了他都绕着走。连许敬山的儿子许志强长大成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都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 谁也怕自家姑娘嫁过去,遭了许家的 “煞气”。
为了延续香火,许敬山不知从哪领回了一个哑巴女人,给许志强当媳妇。那女人不仅不会说话,有时候还会突然对着空气傻笑,村里人都叫她 “疯哑巴”。她生下儿子许阿左后,更是天天往外跑,夜里才回来,身上总带着一股说不清的腥气。直到许阿左七岁那年,许敬山把她赶走了,说她 “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会克着阿左”。许志强觉得丢人,收拾了行李就去城里打工,再也没回来过。
许阿左十岁那年,许敬山突然病倒了。他的病很奇怪,不发烧也不咳嗽,就是躺在椅子上,歪着嘴不停念叨,手指在桌上划来划去,像是在算什么。许阿左趴在他腿边,问:“爷爷,你在算啥呀?”
许敬山缓缓抬起头,眼里布满了血丝:“阿左啊,爷爷可能撑不到你长大了。回头我给你认个干娘,等我走了,她能护着你。”
许阿左当时还小,只觉得有个干娘是件新鲜事,可他没想到,爷爷给他找的干娘,竟是村后山那座荒废了十多年的老屋。那老屋以前住过一个年轻姑娘,后来不知怎么,在屋里上吊自杀了,从那以后,就总有人说夜里能听见屋里有女人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