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夜,北风跟鬼哭似的刮了整整一天,把天刮得黑沉沉的,连月亮都躲得没了踪影。我叫老周,在厂里的保安科值夜班,跟我搭班的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实习生,叫小林。这孩子瘦得跟根麻杆似的,眼神里总带着点没褪去的青涩,一看就是没经历过事儿的。
我们的值班室在办公楼顶楼,整栋楼到了晚上就空得发慌,连脚步声都能在走廊里打几个转儿。刚踏进值班室,小林就跟被针扎了似的,猛地凑到我跟前,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颤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周、周师傅,咱这值班室外面…… 闹鬼!昨天晚上闹了一整夜!”
我当时正脱棉袄,听了这话嗤笑一声,随手把棉袄搭在椅背上:“瞎胡说啥呢?我刚来这儿的时候,老陈他们也拿这话吓我,你当我傻啊?” 厂里的老员工总爱拿顶楼值班室的 “传说” 逗新人,我早见怪不怪了。
可小林却急了,脸都白了,抓着我胳膊的手冰凉冰凉的:“不是逗您!是真的!小敏昨天跟我一起值夜班,她被吓得直哭,今天早上回宿舍还蒙着被子抽抽呢,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 小敏我知道,是小林一个学校来的同学,性子挺泼辣的,能把她吓成那样,倒真不像装的。
我年轻时那股子好奇心一下子就冒了出来,非但不怕,反而有点兴奋 —— 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见过 “鬼” 呢。小林却跟丢了魂似的,坐在椅子上直哆嗦,眼睛死死盯着门口,连大气都不敢喘。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熬着,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尖上,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终于,时针和分针慢悠悠地爬到了 12 点,刚好在 “12” 的位置叠在一起。就在那一瞬间,值班室门外突然传来了清晰的 “咔嗒、咔嗒” 声 —— 是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不快不慢,一下一下,从楼梯口那边由远及近,像是有人正一步步朝我们走来。
“来、来了!” 小林 “嗷” 一声,瞬间钻到了我身后,双手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也绷起了神经 —— 值班室在顶楼,左手边是通往下层的楼梯,右手边是实心墙,正对着门的是一段黑漆漆的走廊,尽头是个废弃的杂物间,平时连白天都没人去,更别说这深更半夜了。谁会在这个点上来?
“咔嗒、咔嗒……” 声音越来越近,到了门口就停住了。紧接着,“咚、咚、咚”,三下敲门声,不轻不重,却像锤子似的砸在门上。我刚要起身去开门,那扇老旧的木门却 “吱呀” 一声,自己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
一股刺骨的寒气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带着点说不清的冷香。紧接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慢悠悠地走了进来,周身好像绕着一层淡淡的白雾,连脚步都轻得像飘着。小林早已吓得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脑袋,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定眼一看,那女子长发披肩,脸色白得像纸,却偏偏嘴角带着笑,一双眼睛水灵灵的,顾盼之间透着股说不出的娇媚。等她走近了,我才认出是厂里的会计小敏 —— 哦不对,是小慧,前两天刚调过来的,小林没见过她。小慧是来交代第二天盘点的事,说完就捂着嘴笑了笑,那笑声跟银铃似的,可落在小林耳朵里,估计跟鬼叫也差不多。看着小慧披着白外套、踩着高跟鞋 “飘” 出门的背影,小林还没缓过神来,浑身还在打颤。
一场误会下来,我对 “鬼” 的那点兴奋劲儿也没了。把该做的记录写完,我反锁了门,拍了拍小林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就趴在桌子上打盹。可这冬夜实在太冷,桌上的杯子里的水都结了层薄冰,我睡得也不踏实,总觉得耳边有风吹过。
大概两三点钟的时候,小林突然使劲摇我的胳膊,声音都变调了:“周、周师傅!又、又来了!” 我猛地惊醒,果然听到门外又传来了 “咔嗒、咔嗒” 的声音,跟刚才小慧走路的声音一模一样,甚至更清晰、更沉,像是踩在空心的木板上。
我赶紧起身去开门,楼道里的声控灯早就坏了,只有一盏昏黄的应急灯挂在墙角,光线忽明忽暗,把影子拉得长长的,看着怪吓人的。窗户上的玻璃破了个洞,北风 “呼呼” 地往里灌,带着雪粒子,刮在脸上生疼。我裹紧了棉袄,左右看了看,楼道里空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那 “咔嗒” 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值班室没几分钟,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一跺脚,再次冲出去,还是什么都没有。这一下,我那股子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 还真邪门了,今天非得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 “鬼”!
我索性不锁门了,把门锁轻轻拨开,让门虚掩着,又从床底下摸出根铁棍攥在手里,然后蹲在门后,把房间里的灯也关了 —— 免得影子从门缝露出去,打草惊蛇。黑暗里,只有应急灯的光透过门缝照进来一点,映得地上的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
一分钟、两分钟…… 寒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冻得我手脚发麻。我蹲得腿都酸了,正要起身活动活动,“咔嗒、咔嗒” 的声音终于又来了!我屏住呼吸,耳朵竖得老高,听着那声音一点点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就在门口了!
“就是现在!” 我猛地一使劲,推开房门冲了出去!可眼前哪有人?只有一只比猫还大的灰老鼠,“噌” 地一下从楼梯上窜了过去,连影子都没留下。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小球 “咕噜咕噜” 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咔嗒、咔嗒” 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 原来刚才的声音,是这小球滚楼梯的动静!
我赶紧追下楼,在楼梯转角处抓住了那个小球。入手冰凉,硬邦邦的,我凑到应急灯底下一看,差点没笑出来 —— 这哪是什么 “鬼” 东西,竟是一个冻僵了的元宵,不知道是谁掉在这儿的,被老鼠一碰,就顺着楼梯滚了下来,闹出了这么一场 “惊魂夜”。
再回头看值班室门口,小林正探着个脑袋往外看,脸上又惊又喜,总算松了口气。我拿着那个元宵走进屋,把铁棍扔回床底,心里却觉得又好笑又庆幸 —— 原来这世上最吓人的,从来不是鬼,是自己吓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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