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刚,在天津三义村北仓火葬场做仪容师,算下来已经三年有余。
干这行,日子久了心里难免攒着股倦意。每天和冰冷的尸体打交道,化妆、整理遗容,重复的流程磨得人没了太多情绪起伏。这三年里,我无数次想打退堂鼓,最终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 一来是薪水和福利待遇确实不错,够我在天津安稳立足;二来更重要的是,和死人打交道不用费心思琢磨人情世故,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用委屈自己迎合谁,倒也清净。
当然,怪事也见得不少。化妆时突然睁开眼睛的尸体、转眼就不翼而飞的盖尸布、确认死亡后第二天竟出现在大门口爬行的遗体、火化炉里传来模糊说话声的…… 这些事听着玄乎,搁我这儿早就见怪不怪了。最让我头皮发麻的一次,是半夜撞见一具尸体在院子里和野猫野狗 “群魔乱舞”,那场面至今想起来还觉得诡异。有人总问我,做这行信不信有鬼?我通常只回一句: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但前段时间发生的那件事,还是打破了我这份 “麻木”,至今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那天轮到我值夜班。按惯例,锁上火葬场的大铁门,关上值班室的门,我倒头就能呼呼大睡,直到天亮交接。可那天不知怎么回事,睡得正沉时,外面突然传来 “砰砰砰” 的剧烈敲门声,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门板撞碎。
我迷迷糊糊爬起来看了眼闹钟,才凌晨一点多。仔细一听,声音是从外面的大铁门传来的。按理说,火葬场这地方,什么时候送来尸体都不稀奇,我本不想理会 —— 值夜班图的就是个清静,半夜折腾实在闹心。可那敲门声越来越急,带着股说不出的急切,让人没法安心再睡。
我披上外套,骂骂咧咧地往院子里走。夜色沉沉,火葬场的路灯昏黄,把影子拉得老长,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走到铁门跟前,我探头一看,外面竟站着一对打扮朴素的夫妻,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女人裹着件旧棉袄,两人都面带焦灼,正拼命摇晃着铁门栏杆。
我顿时就有些火气:“这大半夜的,有事儿不能天亮再来?”
那夫妻像是没听见我的抱怨,女人眼眶红红的,男人则急得额头冒青筋,见我露面,连忙喊:“小兄弟,你先别走!我认识你师傅陈老!”
“陈老” 两个字一出口,我心里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陈老是火葬场的老前辈,当初还是他带我入门的,做人做事都没得说,面子不能不给。我琢磨着,半夜三更找上门,说不定真有什么急事,便叹了口气,转身去开铁门的锁。
门一打开,夫妻俩就急匆匆地挤了进来,女人还在小声啜泣。一路往值班室走,我才问清了他们的来意 —— 两人是来寻弟弟的,弟弟已经两年多没联系了,死活不知。他们找了无数地方都没消息,后来找了位神婆,神婆说弟弟的魂魄就在北仓火葬场,还教了他们寻人的法子,让他们连夜赶来。
我听着心里犯嘀咕,神婆的话哪能当真?但看夫妻俩一脸坚定的样子,又想到是师傅的熟人,只好耐着性子说:“这几天送来的尸体不多,我带你们去看看吧,要是没有,你们也别再折腾了。”
先去了停尸间的普通存放区,一具具尸体看下来,夫妻俩都摇着头说不是。我有些不耐烦了:“都看完了,确实没有,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可那男人却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神婆算得准,肯定就在这儿!小兄弟,你们这儿还有别的存放尸体的地方吗?”
我被他说得火冒三丈,差点蹦起来:“就这么点地方!你要是信神婆,不如让她直接指给你看!”
男人见状,连忙拉住我的胳膊,语气放缓:“小兄弟,你别急,我们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麻烦你。神婆真的教了我们法子,你就再通融一次吧。”
说着,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根香,又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女人点点头,慢慢解开缠在手指上的绷带,露出一道新鲜的伤口 —— 看样子是来之前特意弄的。她咬着牙,从伤口处挤出一滴血,小心翼翼地滴在香上。
男人划了根火柴,点燃了那根沾血的香。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 香燃起来的烟,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四散飘开,而是聚成一股细细的烟柱,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飘去,像是有生命似的,牵引着众人往前走。
我看得目瞪口呆,心里那点火气早就被这诡异的景象冲没了,只剩下满心的震撼。那对夫妻紧紧跟着烟柱,我也下意识地跟在后面,脚步不由自主地被烟柱牵引着。
烟柱飘得不快,走走停停,最后竟朝着火葬场的后院而去。我心里咯噔一下 —— 后院还有一间废弃的停尸房,那里存放的都是些久久无人认领的尸体,大多是凶杀案受害者或者身份有争议的,最长的已经放了九年了,平时很少有人会去那里,我刚才一时也没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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