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讲的,是 2014 年初春,邱城郊外那条泛着腥气的大河里,捞上来的一桩渗人的尸体命案。
2014 年 2 月 17 日,正月十八,年味还没散干净,邱城郊外的潮白河却飘着股化不开的寒气。清晨五点多,负责河道清理的老张划着铁皮船往下游去,刚过三道弯,船桨突然撞到个软乎乎的东西,他探头一瞅,浑浊的水面上漂着个深色的布包,布包缝隙里露出来的头发,像水草似的随波晃荡。
“啥玩意儿这是?” 老张骂了句,伸手去勾,指尖刚碰到布包就觉得不对劲 —— 那东西沉得很,还带着股说不出的腥臭味,混着河水的冷意往骨头缝里钻。他赶紧喊来岸上的两个工友,三个人合力把布包拖上船,一打开,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布包里裹着个女人,年纪看着不到三十,衣服被水泡得发胀,紧紧贴在身上,脸肿得像发面馒头,皮肤泛着青白色,双眼却睁得溜圆,像是临死前还在盯着什么。
接到报案的刑警张建军,带着队里的人十分钟就赶到了现场。他蹲在河岸的土坡上,烟卷叼在嘴里没点着,眉头拧成了疙瘩 —— 潮白河冬天水流慢,尸体能浮上来,说明至少在水里泡了四五天。法医老宋已经蹲在尸体旁展开勘查,乳胶手套撕开的声音在清晨的冷风中格外刺耳。
“张队,你来看。” 老宋的声音带着点发颤,他轻轻掀开死者的衣领,露出脖颈处的淤青,“腹部鼓得厉害,按压有浊水声,是生前溺水的特征,但致命伤不在这。” 说着,他用镊子拨开死者额前的头发,太阳穴位置的皮肤已经腐烂发黑,能看到一个不规则的凹陷,边缘还嵌着点细小的碎骨渣,“这儿才是致命伤,钝器击打,力度够狠,一下就能敲碎颅骨。”
老宋伸手去合死者的眼睛,可指尖刚碰到眼皮,那双眼竟像是被风吹了似的,又往旁边挪了挪,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河面。张建军心里咯噔一下,从业二十年,他见过的命案不少,可这么渗人的眼神,还是头一回见。
好在附近村里的王大娘认出了死者:“这不是河西村的林晓燕吗?前几天还见她在村口买洗衣粉,怎么就……” 话没说完,王大娘就捂着嘴哭了起来。
消息传到河西村,林晓燕的家人很快赶了过来。她的父亲林满囤,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棉袄,一看到尸体就扑了上去,膝盖 “咚” 地砸在冻硬的地上,哭嚎着:“我的燕儿啊!你咋就这么命苦啊!” 她的母亲在一旁瘫坐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弟弟林晓峰则攥着拳头,一脸愤怒地喊着要抓凶手。唯独林晓燕的丈夫赵伟,站在人群外,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像是有什么话不敢说。
张建军盯着这家人的反应,没说话。就在这时,林满囤突然伸手去握女儿的手,嘴里还念叨着:“燕儿,跟爹回家,咱不待在这冷水里……” 他一使劲,林晓燕的身体晃了晃,紧接着,“咕噜” 一声,从她肿胀的嘴里喷出一大口浑浊的水,水里还裹着些黑绿色的淤泥和水草,不偏不倚,正好喷在林满囤的脸上。
那股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 是尸体腐烂的腥臭味,混着河水的淤泥味,还有点说不清的酸腐气,在场的警察都忍不住别过脸。林满囤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往后缩,手在脸上胡乱抹着,可那味道怎么也擦不掉,反而顺着他的指缝往衣领里钻。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随着那口水喷出,林晓燕鼓胀的肚子竟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可她那双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像是在盯着林满囤的脸,眼神里满是怨毒。
“正常现象,尸体在水中**产生气体,外力挤压就会排出液体。” 老宋赶紧解释,可张建军却注意到,林满囤抹脸的手在发抖,眼神里除了悲痛,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接下来的几天,警方把重点放在了赵伟身上。毕竟夫妻之间最容易产生矛盾,可查来查去,赵伟的嫌疑却越来越小 —— 林晓燕失踪前,两人没吵过架,赵伟那段时间一直在外地打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案子就这么卡了壳,张建军办公室的台灯,连续亮了好几个通宵。
转机出现在一周后。2 月 24 日,张建军带着一个涉嫌盗窃的嫌疑人去县医院做体检,刚走到门诊楼门口,就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 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老中医赵德山,另一个,竟是林满囤。
林满囤背对着他,肩膀垮着,像是有什么心事。张建军放慢了脚步,职业本能让他多留了个心眼。他看见林满囤侧过脸,跟赵德山说着什么,脸色差得吓人,半边脸肿得老高,还泛着青紫,像是被人打了。
等林满囤转过身,张建军才看清 —— 他那半边肿起来的脸,竟然长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脓疮,有的已经破了,往外流着黑黄色的水,在冷风中结了层薄薄的痂。更让张建军心里发毛的是,他走近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 和那天在河边闻到的尸臭味,一模一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