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过三十多年前让河南警方彻夜难眠的 “胡马沟双户灭门案” 吗?一夜之间,两户人家十二口人尽数倒在血泊里,连刚会跑的三岁孩童都没能逃过钝器的重击。那摊在土坯房里的血,渗进砖缝里发黑发黏,连夏日常见的苍蝇都绕着走 —— 这件事,要从 1987 年 5 月 8 日那个雾蒙蒙的清晨说起。
河南信阳胡马沟村,那会儿还没通水泥路,村口的老槐树歪歪扭扭地杵着,枝桠上挂着的破塑料袋被风刮得 “哗啦” 响,像谁在暗处哭。村东头的王老实家,平时天不亮就会飘出熬玉米粥的香味,可那天直到日上三竿,邻居张婶都没听见王家的动静。
“老实哥?在家吗?” 张婶隔着木门喊了两声,没人应。她伸手推了推,虚掩的木门 “吱呀” 一声开了条缝,一股腥甜的味道顺着门缝钻出来,呛得她直皱眉。她踮着脚往里瞅,土灶边的地上趴着个人,蓝布褂子浸满了深色的东西,一动不动。
“老天爷!” 张婶吓得腿一软,连滚带爬地往村支书家跑,“杀人了!王老实家杀人了!”
警车的鸣笛声刺破了村子的宁静,三辆绿色的吉普车停在王家门口,穿蓝警服的警察拎着勘查箱往里冲,黄色的警戒线很快把王家围得严严实实。村民们挤在警戒线外,踮着脚往里看,有人捂着嘴哭,有人吓得脸色发白 —— 谁都没想到,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王老实一家,会遭遇这种横祸。
勘查的警察踩着鞋套走进堂屋,手电筒的光扫过地面,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堂屋的水泥地上,王老实脸朝下趴着,后脑凹陷下去一块,暗红色的血从头发里渗出来,在地上积成了一滩,连他手边攥着的半根烟,都被血泡得发涨。里屋的土炕上,王老实的媳妇李秀莲歪着头,眼睛瞪得溜圆,嘴角还挂着血丝,盖在身上的补丁被子被染成了黑红色,连炕席缝里都嵌着碎肉渣。
“里屋还有!” 负责勘查的老刑警陈队喊了一声,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几个年轻警察跟着他往侧屋走,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更浓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 侧屋的地上躺着四个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才三岁,都穿着睡衣,小小的身体蜷缩着,后脑同样有钝器击打留下的凹痕,最小的那个孩子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红薯。
“一家八口,全没了。” 陈队蹲在地上,用镊子夹起一块带血的木屑,“凶器应该是钝器,看痕迹像是锄头或者铁锤,力度极大,每一下都致命。”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里传开,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连晚上点灯都不敢把灯芯挑太亮。警方连夜成立了专案组,在村里搭了临时办公点,挨家挨户地问情况,可问了整整一天,没一个人能提供有用的线索 —— 王老实为人和善,从没跟人结过仇,谁会对他一家下这么狠的手?
专案组的人熬了一整夜,烟灰缸里的烟蒂堆得像小山,陈队揉着通红的眼睛,刚想让队员们歇会儿,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村民,脸色惨白:“陈警官!不好了!村西头的刘满仓家…… 也出事了!”
警车再次疾驰而去,这次的场景比王家更惨。刘满仓家的木门被踹得稀烂,门框上还挂着带血的木屑。堂屋里,刘满仓和他媳妇倒在门槛边,血顺着门槛流到院子里,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里屋的土炕上,两个孩子并排躺着,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小小的手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
“陈队!这边有发现!” 一个年轻警察的声音传来。陈队跑过去,只见里屋的墙角处,有一个清晰的鞋印,沾着未干的血迹,鞋码大概是 42 码,鞋底有明显的条纹纹路。更让人在意的是,刘满仓家的柜子被翻得乱七八糟,放在柜顶上的 14 寸黑白电视机不见了 —— 那是刘满仓去年才买的,宝贝得不行,平时连孩子都不让碰。
“电视机……” 陈队皱起眉头,“凶手杀人后还带走了电视机,很可能是为了钱财。去查村里和附近镇上,谁最近在倒卖二手电器,尤其是 14 寸的黑白电视机。”
专案组的人分成几拨,有的去镇上的二手市场蹲守,有的在村里暗地摸排。两天后,负责蹲守的队员传来消息:镇上的二手市场里,有个叫李狗蛋的胡马沟村村民,最近总在兜售一台 14 寸的黑白电视机,款式和刘满仓家丢失的一模一样。
“抓!” 陈队一声令下。队员们很快在李狗蛋的家里将他抓获,在他家的柴房里,找到了那台还沾着少许血迹的黑白电视机,还搜出了一双 42 码的胶鞋,鞋底的纹路和案发现场的鞋印完全吻合,鞋缝里还嵌着没清理干净的血渍。此外,在李狗蛋的床底下,还找到了一沓用报纸包着的现金,正是刘满仓家丢失的积蓄。
面对铁证,李狗蛋瘫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交代了实情。原来他赌钱欠了一屁股债,看着村里王老实和刘满仓家里条件不错,就起了歹心。5 月 7 日晚上,他拿着家里的锄头,先摸到王老实家,趁王家人熟睡时,一锄头一个,杀了王老实一家八口,抢了家里的几百块钱。可他觉得钱不够,第二天晚上又摸到刘满仓家,同样用锄头杀害了刘满仓一家四口,还抱走了那台电视机,想拿到镇上卖掉还债。
案子破了,可胡马沟村的阴影却久久散不去。村民们路过王老实和刘满仓家时,都绕着走,那两座空荡荡的土坯房,窗户上的纸破了洞,风一吹就 “呜呜” 响,像亡魂在哭泣。不久后,李狗蛋被押回胡马沟村,当着全村人的面执行了枪决。枪响的那一刻,有人哭,有人骂,更多的人只是沉默地站着,看着地上的血迹慢慢渗进土里 —— 那片被十二个人的血染红的土地,往后多少年,都没再长出过像样的庄稼。
直到现在,胡马沟村的老人们提起这件事,还会忍不住叹气:“造孽啊…… 那十二口人,尤其是那几个孩子,到死都没明白,为啥有人要对他们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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