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吕瑞的先锋营在相县外围与舒邵布下的烽火台、营寨逐点争夺,如同耐心的猎犬啃噬着硬骨头之时。
一直如同蛰伏猛虎般静卧于后方的吕布中军大营,终于等来了他们期待已久的猎物——来自汝南,由袁术麾下将领苌奴统领的四五千援军。
斥候如流水般将情报不断送入中军大帐。
吕布身披玄色常服,并未着甲,更显身姿挺拔。
他立于巨大的地图前,剑眉之下,目光锐利如炬,仿佛能穿透牛皮图纸,直视那支正在移动的敌军。
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沉稳而富有节奏的“笃笃”声,嘴角噙着一丝冰冷而笃定的笑意。
“苌奴……哼。”他低语,声音带着猛虎审视猎物般的轻蔑,“想趁我主力被牵制,袭我侧翼?想法不错,可惜,选错了对手。”
他豁然转身,玄色袍角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目光扫过帐下肃立的诸将,声音陡然提升,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传令:按计划行事!魏续、宋宪、侯成,率丹阳新军前出设伏!秦谊、庞舒,轻骑隐于侧后,待命追击!”
“末将领命!”众将齐声应诺,声震帐篷,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渴望战斗的火焰。
魏续面容清秀中带着武将的刚毅,此刻因兴奋而微微泛红。
他矜持地整理了一下甲胄的束带,对身旁的宋宪、侯成低声道:“文度、公达,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战,定要让温侯看看,我丹阳新军的锋芒!” 他心中既有证明自己的迫切,也有一丝初次独当大任的谨慎。
宋宪目光闪烁,如同机敏的狐狸,立刻附和:“承业兄放心,敌军远来疲敝,又入我彀中,正是天赐之功!” 他心中快速盘算着如何在此战中获取最大功劳。
侯成则是咧开大嘴,虬髯因激动而微微颤动,声若洪钟:“哈哈!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儿郎们操练了这么久,正好拿这些汝南兵开锋见血!” 他摩拳擦掌,豪勇之气溢于言表。
秦谊与庞舒对视一眼,彼此默契于心。
秦谊俊美的面容上带着笑意,对庞舒低语:“孟和,追击之责在我二人,务必把握时机。”
庞舒敦厚的脸上满是沉稳,点头道:“宜禄兄放心,舒必不令溃兵扰了温侯大计。”
陈卫与李黑如同两尊铁塔,守卫在吕布身侧。
陈卫面容瘦削坚毅,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不断扫视着帐外;李黑魁梧的身形散发着凶悍之气,脸上那道疤痕在灯光下更显狰狞,他紧握刀柄,眼中充满了对战斗的渴望,却因职责所在,只能按捺住冲动,低声对陈卫道:“陈大哥,看着他们出战,俺这手痒得很!” 陈卫微微颔首,薄唇紧抿,低声道:“护卫主公亦是重任,不可懈怠。”
吕布选定的伏击地点,位于谯县通往相县官道的一处狭窄谷地。
两侧丘陵起伏,林木丛生,地势险要,正是设伏的绝佳场所。
魏续、宋宪、侯成三人率领三千丹阳新军,人马衔枚,刀剑入鞘,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进入预设阵地,隐没于山林之中。
士兵们屏息凝神,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和山风吹过林梢的呜咽。
魏续藏身于一丛灌木后,手心因紧张和期待而微微出汗,他反复检查着手中的长矛。
宋宪则伏在一块山石后,眼神锐利地观察着谷底官道的动静,计算着敌军先头与主力的距离。
侯成压低身形,躲在几棵大树后,不断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士兵保持安静,他那粗犷的脸上此刻写满了专注。
与此同时,秦谊、庞舒率领的一千并州轻骑,则隐伏在伏击圈外数里的一处河湾林地之后。
战马被套上了嚼口,骑士们安抚着略显焦躁的坐骑。
秦谊端坐马上,俊美的面容在树影斑驳中显得格外沉静,他细细擦拭着心爱的角弓。
庞舒则默默检查着骑兵们的装备,确保环首刀锋利,弓矢充足,他那敦厚的脸上,是如山岳般的可靠。
日头渐高,夏日的阳光透过枝叶,在谷地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汝南援军的先头部队终于出现了,他们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谷地,斥候在前方探路,队伍拉得颇长。
或许是连日行军疲惫,或许是认为徐州军主力皆被牵制在相县城下,他们的警惕性并不算高,行军速度也不快。
当那条由兵马组成的“长蛇”大部分都已蜿蜒进入伏击圈,后队也即将完全踏入死亡陷阱的那一刻——
“咚!咚!咚!”
三声沉重如闷雷般的鼓响,骤然从山顶传来,震彻山谷,打破了所有的寂静与伪装!
“杀——!”
山崩海啸般的喊杀声瞬间从两侧山坡的密林中爆发!
魏续第一个跃起,手中长矛前指,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嘶哑:“丹阳儿郎,随我杀敌!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他身先士卒,冲向山下。
宋宪几乎同时现身,厉声高呼:“左右合围,休要走脱了一个!” 他指挥着本部兵马,精准地切入敌军队伍的衔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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