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水师大营的沙盘前,灯火彻夜未熄。朱允凡指尖划过东海与漠北的疆域,沙盘上的战船模型与骑兵陶俑在烛火下投出交错的影子,像一场无声的推演。
王艳兵捧着海图,指腹在对马岛的锚地位置重重一点:“此处水深港阔,倭寇常年将主力舰泊在此处,外围有三座小岛掩护,寻常船队靠近就会被发现。”
“寻常船队自然不行。”朱允凡拿起一艘“靖海级”战舰模型,将其推入沙盘边缘的“商船”队列,“但伪装成高丽商船的水师,他们未必会设防。”他看向王艳兵,眼中闪过锐光,“系统的‘气象预警术’显示,三日后对马岛海域将有三日无风,倭舰的风帆无法起航,正是火攻的良机。”
王艳兵瞳孔一缩。无风天气对依赖风帆的战船而言,形同困在死水,若此时发动突袭,倭寇只能眼睁睁看着船舰被烧,连逃都逃不掉。“末将这就去准备!”他抱拳转身,靴底踏在青砖上的声响里,藏着按捺不住的战意。
帐外,郭峰正指挥农技兵将改良种薯装进行囊。这些土豆表皮光滑,与寻常种薯无异,唯有切开后,才能看到芯部那圈淡金色的纹路——这是“气候敏感基因”的标记,一旦接触漠北低于十度的地温,金纹就会变黑,整颗种子便会腐烂。
“王爷放心,这批种薯经十次试验,在漠北的冻土上最多长到半尺高,结出的块茎比拇指还小,根本不能吃。”郭峰拍了拍行囊,帆布下传来种薯滚动的轻响,“阿鲁台若真信了这是‘救命粮’,定会疏远东瀛。”
朱允凡点头,目光却落在沙盘旁的“朝堂关系图谱”上。这张由系统生成的绢布上,官员姓名以不同颜色标注,红线牵连处暗藏派系往来——其中一条淡红丝线,竟从户部主事张谦的名字,一路延伸到北元阿鲁台的帐下。“李善长的门生,果然藏着猫腻。”他指尖挑起那根红线,丝线绷直的瞬间,仿佛能听见暗处传递情报的私语。
三日后,南京户部衙署的后巷里,张谦正将一封密信塞进墙缝。信中详细写着大明向漠北“援助”种薯的数量与路线,末尾还画着个小小的鬼面标记——这是他与东瀛密使约定的暗号。刚转身,就见玄一带着两名潜龙卫从阴影里走出,手中短铳的黑洞洞枪口,正对着他的胸口。
“张主事,这封信,怕是送不到漠北了。”玄一弯腰从墙缝取出密信,信纸展开的瞬间,北元与东瀛约定“秋攻时共分新粮产地”的条款赫然在目。张谦瘫软在地,喉间发出嗬嗬的哀鸣,他终于明白,自己早已被那张无形的“关系图谱”锁定,每一步都踩在别人布好的局里。
与此同时,伪装成高丽商船的“靖海号”舰队,已抵近对马岛锚地。王艳兵站在旗舰甲板上,望着远处港湾里密密麻麻的倭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些战船桅杆高耸,炮口狰狞,却不知死神已乘着无风的天气,悄悄降临。“火船准备。”他低声下令,十二艘满载硫磺、桐油的小船被悄悄放下,水手们披着高丽人的短打,腰间别着引火的火折子。
三更时分,对马岛的倭寇还在酒肆里酣睡,锚地的守卫趴在炮位上打盹。火船借着涨潮的水流,悄无声息地漂向倭舰,当最前面的火船撞上一艘“安宅船”的船尾时,王艳兵猛地挥刀:“点火!”
刹那间,十二道火光冲天而起,硫磺助燃的火焰如附骨之疽,顺着船帆蔓延,很快就吞噬了整艘战舰。睡梦中的倭寇被浓烟呛醒,奔到甲板上时,发现所有战船都被大火困住,风帆在无风的夜里纹丝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从一艘船跳向另一艘船。
“是大明水师!”不知是谁嘶吼了一声,锚地顿时陷入混乱。倭寇们试图用小艇逃生,却被水师的佛郎机炮轰得粉碎。王艳兵站在“靖海号”的了望塔上,看着火光映红的海面,爆炸声与惨叫声混杂着,像一首为倭寇奏响的丧歌。
这场火攻持续了整整一夜,当黎明的微光穿透硝烟时,对马岛锚地已是一片焦黑。三分之一的倭舰被烧毁,残骸在海面上漂浮,烧焦的木板间,还能看到未燃尽的帆布条。王艳兵清点战果时,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系统的探测仪显示,锚地深处的粮仓与种子库,竟是空的。
“鬼面将军提前转移了新粮种子!”传令兵的声音带着惊慌,“俘虏供认,三天前就有一队武士将种子运走,说是藏去了九州的深山!”
王艳兵握紧了刀柄。煮熟的鸭子飞了,任谁都会心有不甘。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返航复命——他们虽没能毁掉种子,却重创了倭寇的舰队,至少让其三年内无力南侵。
漠北的风沙里,郭峰正将最后一袋种薯递给阿鲁台的使者。那使者穿着羊皮袄,接过种薯时,指尖在表皮捏了又捏,眼中满是怀疑:“这东西真能在漠北种活?”
“使者大人尽管放心。”郭峰笑得坦荡,从行囊里掏出一本《新粮种植图谱》,上面用蒙文标注着“耐寒高产”的字样,“这是我朝最金贵的‘北境特供种’,去年在辽东试种,亩产五千斤。只要按图谱上的法子种,保准能让牧民过冬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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