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空气仿佛凝固。油灯的光晕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粗糙的兽皮上,摇曳不定,如同此刻的心绪。那盒金鬃山猪肉散发出的澎湃生命能量,与“烬火之心”骨瓶中透出的霸道炽烈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充满诱惑力的张力。
我握着那块深红色、带着淡金色星屑纹理的肉块,触手温润微凉,却能清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远超普通兽肉的鲜活力量。另一只手中的骨瓶,则像握着一小块浓缩的、不安分的炭火。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我掌心聚集,等待着我用厨师的技艺和直觉去调和、去引导。
沙耶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狐狸眼中闪烁着评估和期待的光芒。雷靠坐在兽皮垫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灰眸却紧紧跟随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没有劝阻,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担心这未知的香料会对我的身体产生影响。碎岩长老躺在另一侧,虽然虚弱,也努力将视线投过来,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对“新事物”的本能警惕和好奇。
压力无形,却真实存在。这不仅是一次烹饪试验,更是我们未来道路的一次重要探索。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一种近乎绝对专注的状态,如同前世在米其林厨房面对最挑剔的食材和食客。我将那块山猪肉放在一块干净平滑的石板上,指尖轻轻按压,感受肉质的弹性与纹理。接着,我拿起旁边沙耶准备好的、一套明显比灰鼠部落精致得多的骨刀和石制料理工具。
我没有立刻使用“烬火之心”。而是先处理山猪肉。用锋利的骨刀,顺着肌肉纹理,将这块精华脊肉切成厚度均匀、约一指宽的肉排。切口处,淡金色的光点似乎更加活跃了些。然后,我用少量沙耶提供的、来自焰沙荒漠的岩盐(比我们自己提纯的盐更粗粝,却带着一种矿物的回甘)和最基础的火根姜粉末,进行最初步的腌制,仅仅是为了去除可能存在的、极淡的血腥气,并引出肉质本身的鲜甜。这个过程很短,我不想让过多的调味料干扰后续对香料效果的判断。
接着,是最关键的一步——处理“烬火之心”。我再次打开骨瓶,这次没有直接去闻,而是用一根极其纤细、打磨光滑的骨针,小心翼翼地从瓶口凝结的少许结晶粉末上,刮取了大约只有五分之一粒米大小的分量。如此微小的量,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看不见,但当我将其轻轻抖落在一个干净的浅底石臼中时,那股霸道炽烈的香气依旧瞬间弥漫开来,只是浓度低了许多。
我取来约一勺份量的、从金鬃山猪脂肪中提炼出的、清澈透明的温热油脂,滴入石臼。油脂遇到香料结晶粉末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滋啦”声,粉末迅速溶解,油脂的颜色立刻变成了一种绚烂的、如同落日熔金般的橙红色,香气也变得更加醇厚、温暖,少了些直接的刺激,多了些绵长的诱惑力。
“先用油脂溶解,降低直接刺激性,同时利用油脂作为载体,让香料更好地渗透和均匀附着在肉质上……”我低声自语,既是在梳理思路,也是在向关注的人们解释。
我将这勺混合了极微量“烬火之心”的璀璨油脂,均匀地刷在腌制好的山猪肉排表面。油脂接触肉排的瞬间,肉排表面发出细微的“嗞嗞”声响,淡金色的光点似乎明亮了一瞬,肉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紧致,颜色从深红转向一种更鲜亮的、带着橙红光泽的绯色,仿佛被注入了活力。
“直接炙烤,最能保留原始风味和能量,也最能看出香料与肉质结合的效果。”我一边说,一边将处理好的肉排放在早已预热好的、表面平整的石板(这是沙耶营地特制的薄石板,传热均匀)上。
“嗤——!”
肉排与炽热的石板接触,美妙的炙烤声立刻响起。浓郁的、混合了顶级肉香与奇异香料气息的烟雾升腾起来,那味道比之前试验硬壳鼠肉时不知诱人了多少倍!仿佛有实质的生命力在热气中翻滚。肉排在石板上微微卷曲,边缘迅速焦化形成美拉德反应的金棕色脆壳,而中间部分则保持着诱人的嫩红。那橙红色的香料油脂在高温下进一步渗透,与肉汁混合,在肉排表面形成一层晶莹油亮的光泽,淡金色的星点在其中流转,如同活的星河。
短短几十个呼吸,肉排便达到了最佳熟度。我用骨夹将其夹起,放在一个干净的宽叶上。烤好的肉排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焦糖色的脆壳,内里是嫩滑多汁的绯红色肉质,橙金色的油脂如同琥珀般包裹,淡金光点闪烁不定,香气层次丰富,霸道中带着醇厚,炽烈里透着甘美。
整个帐篷都弥漫在这股勾魂摄魄的香气中。沙耶的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雷的目光也紧紧锁在那块肉排上,连重伤的碎岩长老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但试验还未完成。我小心地将肉排切成均匀的三小块。然后,拿起最小的一块,自己先放入了口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