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光懒洋洋地淌进屋里,落在刚扫过的地板上,连浮尘都透着软。何逸扫了眼亮堂起来的房间,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贺朝桐,语气里带着点张扬的夸赞:“呦,打扫得真干净!今天就先歇着,上课的事留到明天。你的房间……就选那间关着门的旁边,怎么样?”
贺朝桐垂着眼,指尖悄悄蹭了蹭衣角:“好。”
何逸没在意他的拘谨,又追问:“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都可以。”贺朝桐没抬头,话里带着点疏离的防备,“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何逸点点头,转身就往厨房走。贺朝桐愣了愣,眼底飞快掠过一丝诧异——这人连自己房间都要别人收拾,怎么看都不像会下厨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又暗怪自己不该随便揣测别人。
他正低头反思,就见何逸又从厨房出来,随手拉开门,笑着接过外卖小哥递来的袋子。贺朝桐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得,刚才的想法,立刻撤回。
“你既然点了外卖,还去厨房干嘛?”他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刺,掩饰着好奇。
何逸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没半点架子:“好久没回来,忘了WiFi密码了!记得以前贴在厨房冰箱上,就去瞅了一眼。”
说着,他把外卖一盒盒摆到桌上,又从柜子里翻出两副干净碗筷,摆好后冲贺朝桐招招手:“坐啊,咱们吃饭!”
夹菜的间隙,何逸把一盘热气腾腾的菜往贺朝桐那边推了推,语气软了些:“对了,明天先带你去试乐器,看看你适合哪种,以后就不用总靠音波了。当然,你要是想唱歌,不用乐器也成。”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像怕贺朝桐不自在:“多吃点,不用拘谨,把这儿当成自己家就好。”
“家”这个字刚落,贺朝桐夹菜的手猛地顿了一下,眼底的阴郁飞快沉了沉,随即又飞快低下头,轻轻点了点,没敢应声——他早就忘了“家”是什么滋味,这样的话,听着反倒像个不真实的陷阱。
————(?????)————
日本人圈。
日式风格的大厅里,空气里还飘着点木质榻榻米的淡香,却掩不住几分沉凝的气息——这里是黑杀组,此刻所有目光,都绕不开厅中央的那道身影。
年轻男人披着件流云纹羽织,衣摆垂落在榻榻米上,墨色纹路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却没半点架子,就那么随意地坐着。嘴角叼着支烟卷,右手捏着只老式银色打火机,拇指轻轻一按,一簇橘红色的火簇便跳了出来,在昏沉的光里晃了晃。
火光舔过烟纸,他微微低头吸了一口,再抬眼时,朦胧的烟圈便慢悠悠飘散开,将那双凌厉又深邃的眼眸笼得浅了些,只余一点暗光在眼底沉着。他右手中指绕着枚黑戒,无名指上则套着只白戒,黑白相衬,倒添了几分说不清的气场。
“大组长,属下此次前来,是要向您汇报一事——几日前方,关东寒川家已派人……”
浅仓健半跪在厅下,腰背绷得笔直,声音清晰地在厅里传开,除了他的叙述,再无半分多余声响。烟雾还在缓缓漫着,沈青竹叼着烟没动,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周身透着股无形的王者威压,就那么静静听着,没插一句话。
等浅仓健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厅里其他半跪着的人,也都齐齐将目光投向沈青竹,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等着这位大组长拿主意。
“大组长!”浅仓健抬眼,眼底已染了杀意,语气格外严肃,“寒川家竟把手伸到关西,分明没将我黑杀组放在眼里!必须给他们点教训,把人赶回关东去!”
沈青竹眉梢轻轻一挑,收回落在浅仓健身上的目光,扫过厅旁跪坐的男女——他们脸上也满是怒色,显然都憋了口气。他慢悠悠地把烟从嘴角取下,夹在指间,方才还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眼眸里,也渐渐凝起了冷意,杀意悄然翻涌。
“库鲁斯。”
沈青竹开口,声音淡淡的,没带多少情绪。其实他压根没理清前因后果,却也猜得到,定是有人触了众怒,这话先递出去准没错。
果然,“库鲁斯”二字刚落,浅仓健和周围的人脸上,瞬间都浮起了喜色,齐声喊了出来,声音里满是信服:“大组长英明!”
沈青竹看着这反应,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这次又赌对了。
可没等他松完这口气,浅仓健却顿了顿,像是犹豫了片刻,又硬着头皮开口:“大组长,还有一事需向您禀报。此次寒川家的少主,也亲自来了大阪,他手中握着一柄祸津刀,我等根本不是对手……您能否多带些人手,亲自出山,为我等坐镇大阪?仅凭属下等人,实在难将寒川家的人驱除啊!”
沈青竹心里愣了愣。
都已经说“库鲁斯”了,怎么还有事?而且看众人这神情,这事似乎比刚才说的还棘手……先前那套应付的话,估计是糊弄不过去了。
他垂着眼,故意装出沉思的模样,指尖无意识地蹭了蹭指间的黑戒,片刻后,才抬眼看向身侧的井守裕,语气依旧平淡:“井守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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