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焦痕滚烫,如烙铁贴肉,我悬在暗门凹陷上方的手指微微一颤。门内搏动愈发清晰,似有血脉与我共振,牵引五脏六腑随之起伏。石板上的血纹已隐,唯余残温,那句“破壁者将醒”仿佛从未浮现,又似深埋骨髓,随血流一遍遍冲刷识海。
我未落掌。
方才幻视中十具银发尸身环列忘川之巅的景象尚未散尽,第九具尚温,第十具空置。若我是补缺之器,那空棺等的便是此刻的我。痛感自掌心裂纹窜入经脉,黑剑仍插于冰面,剑锷裂口渗出的血丝正顺着焦痕符咒缓缓爬行,如蛛网蔓延。我以剑血为锚,稳住神志。
识海内残音翻涌,百万执念因“容器”二字共鸣不休。我闭目,将裴烬那句“剑尖偏了三分”凝为声基,以气御音,在识海中筑起回旋屏障。声波如绳,一圈圈缠紧躁动残念,将其压回深渊。五感渐清,密室冷气刺鼻,石板幽光微弱,映得四壁冰晶如死目。
我俯身,取指尖血滴于石板缝隙。血落即凝,然以“种音”手法引残文频率入识海,竟得一丝微震。“破壁者”三字在声轨中轻颤,与过往残音产生隐秘呼应——千面鬼临终所言“不要吃糖”,天机阁主化萤前语“你比前九个有趣多了”,其声纹尾音皆与此共振,频率偏差不足一毫。
非巧合。
二者皆涉“第九”“第十”之数,一劝避,一称趣,似同源指令,分投两端。若九具容器已毁,我是第十,那“破壁者”是否正是破此宿命之变数?而“不要吃糖”……糖为轮回引,千面鬼以侏儒之身自爆于雨巷,怀中焦糖落地,莫非是警示我勿循其道?
正欲再探,密室穹顶冰晶忽裂。
三道黑影自裂隙滑落,无声无息,如墨滴入水。落地无震,衣袍不扬,动作齐整如傀儡牵丝。他们直扑石板,指尖将触未触之际,我已察觉异常——三人呼吸皆无,体内无执念波动,非活人,亦非寻常尸傀。
我退半步,残音扫过首人识海,得其残响:“不能让他知晓真相。”
非临死执念,而是被植入的死令。幕后之人,早已布局,只待我揭开石板秘密,便出手夺讯。
首人手已覆上石板,我袖中指微动,黑剑裂纹骤亮。百道残音蓄于剑身已久,此刻以“种音”反向释放,音波凝束,直贯其颅。一声闷响,颅骨如瓷裂,黑袍人仰面倒地,面罩碎裂,露出空洞眼眶,无血无脑,唯余灰雾缭绕。
另两人未停,左右包抄,招式诡异,左者掌风含裴烬剑意残影,右者步法隐现天狼族图腾律动。二者合击,节奏严密,竟与我识海屏障共振,欲乱其频。我知此非单纯武技,乃是将死者执念炼为操控之钥,以我所知之音,反制于我。
我足尖点地,退至祭坛边缘,右手指向黑剑。剑鸣应召而起,裂纹中残音再涌,我以声御气,模拟“剑尖偏了三分”之频,反向冲击二人动作节点。左者掌势微滞,右者步法错半拍,合击之势立破。
我趁机欺身,左手扣住右者生死穴,残音灌入其识海,逼问主使。识海内残响浮现:“主上……在等第十具容器归位。”
话音未落,此人经脉骤爆,血雾喷溅,雾中浮现金线,如咒锁缠魂,瞬息消散。我松手,尸身倒地,面罩滑落,面容陌生,从未见过。
三人皆无执念本源,非自愿赴死,而是被彻底抹去神识,仅存指令的活尸。能炼此傀者,必通晓执念操控之术,且知我在此,知我将揭容器之秘。此非临时起意,而是长久布局,只待今日收网。
我立于原地,掌心焦痕与暗门搏动共振愈烈,似有召唤之力,欲引我踏入。然方才三人自穹顶而下,行动如一,背后之人必在远处监视。若我入内,石板与残文皆落其手,前功尽弃。
我俯身,将黑剑自冰面拔起,剑身微鸣,裂纹中残音未尽。我以剑尖轻点地面,测气流走向。剑鸣忽低,音波回荡有滞,非空室回响,而是被活物吸收。门后非死地,乃“**空间”,或有生灵盘踞,或为阵法核心。
我凝神,残音聚于眉心朱砂,回溯三具尸体最后残响。虽无执念,然神识被抹前,必有最后一瞬感知。我以声纹剥离法,逐帧提取其识海残留波动,拼出模糊方位——幽墟北境,雷泽边缘。
非门后。
他们来路不在密室深处,而在外界。幕后之人坐镇幽墟,以傀儡远袭,意在夺讯,而非杀我。若欲杀,方才三人自爆足可毁此地,但他们只取石板,只阻我知。
我缓缓起身,石板收入袖中,血纹已隐,然声纹已录于识海。暗门搏动仍在,掌心焦痕如火灼。我未再靠近,只将黑剑横于身前,剑尖垂地,裂纹朝上,蓄音待发。
密室寂静,冰壁映出我模糊身影,银发垂肩,月白袍上符咒残破。我凝视那扇暗门,掌印凹陷如口,似在等待吞食。
我后退一步。
再退一步。
直至背靠冰壁,剑锋微抬,指向门心。
门内搏动忽停。
刹那间,我识海残音齐静,如万籁俱寂。
然后,一声极轻的铃响,自幽墟北境方向,顺着气流,钻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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