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阳光正好,不燥不烈,透过家属院的白杨树叶子,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晚刚把院子里的蔬菜浇完水,就听到隔壁传来军嫂们的说笑声,夹杂着熟悉的扯布料声——想必是刘大嫂她们又来讨教新的缝补样式了。
自从上次红烧肉俘获了一众军嫂的味蕾后,苏晚家的小院就成了家属院的“聚集地”。军嫂们要么来学新菜式,要么来请教裁剪缝纫的技巧,苏晚也乐得分享,一来二去,和大家的关系愈发亲近。
“苏晚妹子,在家吗?”刘大嫂的声音隔着篱笆传过来。
“在呢!”苏晚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笑着拉开院门,“快进来坐,我刚泡了菊花茶。”
门口站着刘大嫂、李大妈,还有几个相熟的军嫂,唯独少了平时最活跃的张嫂。苏晚心里微微一动,想起前几天隐约听到张嫂在背后嘀咕,说她“以前嫌陆峥穷,现在看到人家是营长,又巴巴地凑上来装贤惠”,当时她没在意,只当是张嫂爱嚼舌根的老毛病又犯了。
“妹子,你这菊花茶真香!”李大妈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笑着夸赞,“比我家那晒干的野菊花好喝多了。”
“是我托人从城里买的,清热败火,你们多喝点。”苏晚笑着给大家续水,眼角余光瞥见院门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张嫂。
张嫂没进来,反而往隔壁的墙角挪了挪,和路过的另一个军嫂王嫂凑在一起,压低声音嘀咕着什么,时不时还往苏晚家的方向瞟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忿和嫉妒。
苏晚心里明镜似的,张嫂一向爱攀比,以前原主性子懦弱,又一心想离婚,张嫂就总在背后说她坏话,现在自己来了,不仅和陆峥关系缓和,还深得其他军嫂喜爱,张嫂心里自然不平衡。
“哼,有些人就是命好,以前在村里嫌贫爱富,把好好的营长家霍霍得不像样,现在倒好,跑来随军装起贤妻良母了,还不是看中陆营长的身份和待遇?”张嫂的声音不大,但风一吹,正好飘进院子里,语气里的酸意几乎要溢出来。
院子里的军嫂们脸色都变了,纷纷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几分尴尬。刘大嫂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反驳,就被苏晚用眼神制止了。
苏晚放下手里的茶壶,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起身走到院门口,看着张嫂和王嫂,语气平静地问道:“张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装贤妻良母了?”
张嫂没想到苏晚会突然出来,还正好听到了她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梗着脖子道:“我没说你,你别对号入座!”
“哦?”苏晚挑眉,往前走了两步,目光锐利地看着她,“这家属院就这么大,除了我,还有谁是刚随军来的?张嫂,说话做事要凭良心,我苏晚是不是装的,大家有目共睹。”
“我怎么没凭良心了?”张嫂被怼得脸上挂不住,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以前在村里的事情谁不知道?嫌陆营长是糙汉,跟着城里的知青跑,要不是人家知青看不上你,你能跑来军区?现在倒是会讨好大家,又是做菜又是教缝纫的,还不是想攀高枝,坐稳你的营长夫人位置?”
这话一出,周围渐渐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军嫂,都好奇地看着这边。王嫂站在一旁,想劝又不敢,只能小声说:“张嫂,少说两句吧……”
“我凭什么少说?”张嫂越说越激动,“她苏晚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以前我借她一块碎花布做鞋底,她都舍不得,现在倒大方了,又是给这个送菜,又是给那个教手艺,说白了就是想拉拢人心!”
苏晚听到“借布”两个字,心里笑了。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去年张嫂看上了原主陪嫁的一块碎花布,软磨硬泡借走了,说用完就还,结果后来一直没提,原主懦弱,也不好意思要,那块布就这么被张嫂占了去。
“张嫂,你还好意思提借布的事?”苏晚冷笑一声,转身回屋,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走到张嫂面前展开,“这是你去年借我布时写的借条,上面写着‘借苏晚碎花布一块,半月后归还’,现在都过去大半年了,布呢?”
张嫂看到借条,脸色瞬间白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苏晚:“我……我忘了……”
“忘了?”苏晚挑眉,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一块布你能忘,那你借我家的五斤粮票,你也忘了?还有去年冬天借我的棉袄,你说你孩子冷,穿两天就还,结果穿了一整个冬天,还给我的时候都磨破了,这些你都忘了?”
苏晚一件件细数着原主被张嫂占便宜的事情,每说一件,张嫂的脸就白一分,周围看热闹的军嫂们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张嫂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你……你胡说八道!”张嫂急了,伸手就要去抢苏晚手里的借条,“我根本没借过你粮票和棉袄!”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苏晚侧身躲开,把借条收好,“借条我还留着,粮票和棉袄的事,刘大嫂和李大妈都能作证,当时你借东西的时候,她们都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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