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说变就变,傍晚时分还透着几分暖意,入夜后却突然刮起了狂风,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瞬间染黑了整片天空。苏晚刚把小宝哄睡着,就听到窗外“哗啦啦”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偶尔的雷鸣,让整个家属院都笼罩在一片沉闷的雨声中。
她起身走到窗边,借着微弱的煤油灯光,看着院子里被雨水冲刷的月季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小宝白天在院子里疯玩了半天,出汗后脱了件外套,当时她没太在意,现在这么一淋雨,别是着凉了才好。
苏晚轻手轻脚地走进里屋,借着煤油灯的微光,看向床上熟睡的小宝。孩子的小眉头紧紧皱着,呼吸比平时急促了些,脸颊也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她心里一紧,连忙伸手摸向小宝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像揣了个小火炉。
“小宝?小宝醒醒!”苏晚轻轻摇晃着小宝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小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涣散,小嘴微微撅着,带着哭腔说:“妈妈,我难受……头好晕……”
“乖,妈妈在呢。”苏晚心疼地把他搂进怀里,用脸颊贴着他的额头,确认他确实发了高烧,“小宝别怕,妈妈给你找药吃。”
她连忙起身,在屋里翻找起来。原主的记忆里,家里备着一些常用的退烧药,是陆峥上次休假回来特意买的。可翻遍了抽屉和柜子,只找到一个空药瓶,想来是原主之前生病吃完了,一直没来得及买。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雷声也越来越响,家属院的路灯早就灭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雨声和雷鸣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里发慌。苏晚抱着滚烫的小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家属院的医务室晚上没人值班,要去军区医院,得穿过大半个营区,外面这么大的雨,她一个女人带着生病的孩子,根本没法走。
“妈妈,我冷……”小宝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却有些发白。
“不冷不冷,妈妈抱着你就不冷了。”苏晚连忙把小宝裹进厚厚的被子里,自己也钻进被窝,用身体紧紧贴着他,想给他传递一点温暖。她一边轻轻拍着小宝的后背,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谣,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可小宝的体温越来越高,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时不时发出难受的呓语,喊着“妈妈”和“爸爸”。苏晚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拿出毛巾,用温水浸湿,小心翼翼地给小宝擦着额头、脖子和手心,试图物理降温,可效果甚微。
“陆峥……你在哪啊……”苏晚抱着小宝,无助地呢喃着。这是她穿来之后,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无助。以前在现代,生病了有医院,有外卖,有朋友,可现在,她身处陌生的七十年代军区家属院,身边只有一个生病的孩子,外面是狂风暴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想起陆峥白天训练时挺拔的身影,想起他给自己买苹果时温柔的眼神,想起他说“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时坚定的语气。此刻,她多希望陆峥能在身边,哪怕只是给她一点安慰也好。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苏晚!苏晚!你在家吗?”是陆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苏晚心里一喜,连忙抱着小宝下床,踉跄着跑去开门。雨水顺着门缝灌了进来,打湿了她的裤脚,可她顾不上这些,用力拉开了院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陆峥。他浑身湿透了,军装紧紧贴在身上,头发滴着水,脸上还沾着泥点,显然是冒着大雨跑回来的。手里的军用雨衣被他紧紧攥着,却没怎么披在自己身上,想来是怕耽误时间,一路跑回来的。
“陆峥!”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陆峥看到她哭红的眼睛,还有她怀里脸色通红、昏迷不醒的小宝,心里一紧,连忙问道:“怎么了?小宝怎么了?”
“小宝发烧了,烧得很厉害,家里没有退烧药,我……我没办法了……”苏晚哽咽着说,身体因为着急和寒冷,微微颤抖着。
陆峥二话不说,脱下自己身上的军大衣,一把裹在苏晚和小宝身上。军大衣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瞬间驱散了一些寒意。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宝,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又把苏晚也搂进怀里,用军大衣裹住母子俩,声音坚定地说:“别怕,有我在。我现在送你们去军区医院。”
“外面雨太大了,路不好走……”苏晚看着外面漆黑的雨夜,担心地说。
“没事,我背着你们。”陆峥不容分说,蹲下身子,让苏晚趴在他的背上,又把小宝牢牢抱在怀里,用军大衣裹紧,“抓紧我,别掉下去。”
苏晚连忙搂住陆峥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湿漉漉的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温热的体温。陆峥站起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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