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苏府后园的牡丹开得正盛,姚黄魏紫铺满了半个花畦,蜂蝶绕着雕花栏杆飞舞,一派富贵景象。但这份喧嚣却丝毫未染指汀兰苑,苏阮正对着石桌上的铜锈机关盒蹙眉,指尖划过盒盖边缘的星芒纹路——这是她从博古阁“借”来的第三件奇物,内部结构复杂,竟与星芒生物的能量传导模型有几分相似。
“小姐,前院闹起来了!”春桃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带着惊慌,“夫人和二小姐带着一群婆子往这边来了,说是……说是您偷了老太太的翡翠镯子!”
苏阮手中的机关盒“咔哒”一声合上,她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翡翠镯子?老太太的贴身之物,柳氏这是要下死手了。自从沈书言为她挡毒针后,柳氏虽被禁足了些时日,却从未放弃刁难,如今更是联合苏琳,使出了栽赃偷窃的毒计。
“慌什么,”苏阮起身,将机关盒藏入袖中,“去打盆清水来,顺便把我那件半旧的素纱襦裙拿来。”
春桃虽不解,还是连忙照做。苏阮对着铜镜,将一枚普通的木簪插入发髻,又用清水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看起来更显憔悴。她知道,柳氏此次来势汹汹,必是有备而来,硬抗只会落入圈套。
果然,片刻后,柳氏带着苏琳和一众膀大腰圆的婆子闯入汀兰苑,柳氏手中挥舞着一张纸,三角眼瞪得像铜铃:“苏阮!你这不要脸的贱婢!竟敢偷老太太的传家翡翠镯!现在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可说!”
苏琳站在柳氏身后,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手中捧着一个空锦盒:“三妹妹,不是我说你,想要首饰可以跟母亲说,何必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那镯子可是老太太的心爱之物,你胆子也太大了!”
苏阮看向柳氏手中的纸,上面是一张“人证”供词,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押,据说是府里一个扫地仆妇的证词,称亲眼看见苏阮潜入老太太的寝殿。而苏琳手中的空锦盒,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道具。
“母亲,大姐,”苏阮福了福身,语气平静得惊人,“女儿敢问,这供词上的押,可让那仆妇当面核对过?还有这空锦盒,又是在何处找到的?”
“自然是在你这汀兰苑找到的!”柳氏厉声喝道,示意婆子们搜查,“给我搜!定要找出那镯子!”
婆子们如狼似虎地冲进正屋,翻箱倒柜,衣物被褥被扔得满地都是。春桃急得快要哭出来,苏阮却拉住她,低声道:“别怕,她们找不到的。”
她算准了柳氏的心思——栽赃偷窃,却不敢真的将价值连城的翡翠镯放在她这里,只会用空盒和假供词来造势,逼她承认“罪行”,然后以家法处置,彻底毁掉她的名声。
果然,婆子们折腾了半天,除了翻出些旧衣旧物,一无所获。柳氏脸色铁青,指着苏阮道:“好啊!你定是把镯子藏起来了!来人,给我搜她身上!”
两个婆子狞笑着上前,就要扯开苏阮的衣襟。苏阮后退一步,眼中寒光一闪:“母亲这是要做什么?女儿虽是庶女,也是父亲的骨肉,母亲如此行事,就不怕父亲知道了寒心吗?”
“你少拿你父亲压我!”柳氏被说中心事,更加恼怒,“今日不搜出镯子,我就剥了你的皮!”
就在婆子的手即将碰到苏阮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院门外传来:“苏夫人这是在做什么?青天白日的,在自己女儿的院子里动粗,传出去不怕惹人笑话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书言扶着尚未完全康复的手臂,带着温和的笑意站在月洞门前,身后跟着几个书童,手中提着食盒。他伤愈不久,脸色仍有些苍白,却依旧风度翩翩。
“沈……沈公子?”柳氏没想到沈书言会突然出现,气焰顿时矮了半截。沈书言不仅是吏部尚书之子,更是救过苏阮性命的人,在苏明哲面前说话颇有分量。
苏琳见到沈书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化为嫉妒:“沈公子,您怎么来了?这贱婢偷了老太太的镯子,母亲正在搜赃呢。”
“哦?”沈书言挑眉,目光落在苏阮身上,见她虽处境狼狈,眼神却依旧平静,心中微动,“苏二小姐说三小姐偷了镯子,可有真凭实据?方才在下在府外,恰好遇到老太太的贴身嬷嬷,她说老太太的镯子好好收在首饰匣里,并未遗失。”
“什么?”柳氏和苏琳同时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苏阮心中了然,沈书言这是在帮她。他定是察觉到不对劲,提前去了老太太那里求证。这份细心,确实难得。
“不可能!”苏琳尖叫道,“那嬷嬷定是被她买通了!沈公子,您别被她骗了!”
“苏二小姐慎言,”沈书言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力,“老太太的嬷嬷岂会轻易被买通?倒是苏夫人,”他转向柳氏,“三小姐乃是您的庶女,纵使有何过错,也该先禀明苏大人,如此兴师动众,若传扬出去,于苏府名声不利。”
柳氏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又惊又怒。她没想到沈书言会突然插手,更没想到老太太的镯子根本没丢,看来是苏琳弄错了消息,或者……是有人故意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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