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盯着掌心那半截冰冷的皮质手环。
YX709——这个编号像一根细小的冰锥,刺入她的思绪。
母亲在视频里提到的实验体,编号都是清晰的三位数,而这个突兀的“09”,不像是单个序列号,更像是一个批次代号。
一个被抹去痕迹,重新启动的批次。
“老白,”她低声开口,雨水顺着她紧绷的下颌线滴落,声音却压得极稳,“你们的地下族群,最近有没有在某些地方嗅到过特殊的‘冷铁味’?就是那种……混合着消毒药水腥气的金属味道。”
蹲在她肩头的老白,那只独眼在昏暗天光下闪着精明的光。
它用那根标志性的火柴棍权杖,不轻不重地敲击了两下林暮澄的耳廓,尖锐的意念精准地传递到她脑海:“排污总管第三支线下游的汇流口,昨夜凌晨一点到三点,有大型的冷链车停靠。排气管滴下来的不是机油,是蓝紫色的冷凝液,带着冰霜,附近草叶都冻死了。”
林暮澄的瞳孔骤然收缩!
蓝紫色冷凝液,那是高压生物冷藏舱在极端低温运作时才会产生的独有特征!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顾行曜带着一身湿气和冷意大步折返。
他已经指挥技术队封锁了整片区域,此刻见她独自一人蹲在崖边,对着一只毛茸茸的老鼠“自言自语”,深邃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没有出声打断。
他耐心等着,直到她缓缓抬起头。
“省厅刚回电,”顾行曜的声音比这雨夜更加沉冷,“三年前查封的YX系列实验室,确实有一批**运输记录在案,编号段正好是YX700至YX799。但是,档案最终的标注是——‘已全部进行人道主义安乐处理’。”
“安乐处理?”林暮澄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她扬起脸,雨水在她脸上冲刷出一道道水痕,眼神却亮得惊人,“那为什么这只小雪豹的胃里还能检测出高浓度的合成镇静剂残留?顾队,他们根本就没杀,他们是在转移!”
她不再犹豫,将老白提供的情报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顾行曜只用了不到三秒就抓住了核心,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瞬间锐利起来:“**标本经不起长途颠簸,尤其是这种需要特殊维生系统的。冷链车的目的地,不会太远,就在市内!”
“兵分两路,”林暮澄当机立断,她与他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的默契在瞬间达成,“你动用警力,排查所有近期进出城区的冷藏货运车辆通行记录。我走另一条线,逆向追踪这条气味路径。”
顾行曜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转身用通讯器向总队下达了一连串清晰、高效的指令。
林暮澄则转身冲向不远处一间早已废弃的护林员观测站。
她冲进逼仄的小屋,利落地脱下湿透的风衣外套铺在地上,随即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块真空包装的风干牦牛肉,用力掰碎,均匀地洒在身前,然后伸出手指,用指关节在水泥地上极富节奏地轻敲了三下。
这是一种古老的召集信号,模仿的是猎物挣扎时骨骼碰撞的微弱声音。
不过十几秒,破旧的木门缝隙和窗沿下,六只浑身被雨水打得湿透的野猫悄无声息地窜了进来。
它们警惕地甩着尾巴上的水珠,以林暮澄为中心,围成一个半圆,喉咙里发出试探性的呼噜声。
林暮澄闭上双眼,精神力如一张无形的网,轻柔而坚定地覆盖过去。
这一次,她传递的不再是简单的问询,而是一组由情绪图像与气味标记组合而成的“讯息流”——幽幽蓝光的石头、穿着白色大褂的高瘦男人模糊的背影、铁笼在地面滚动的刺耳摩擦声、以及那股独特的“冷铁味”。
突然,一只身上带有黄黑斑纹的母猫全身的毛“噌”地一下炸开,喉咙里发出充满威胁的低吼。
它猛地伸出爪子,不是攻击,而是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飞快地划拉起来,一边划,一边用尖利的爪尖反复叩击地面,模拟出一种规律的“哐当、哐当”声。
林暮澄心头猛地一震!
那不是普通的车轮声,那是车轮压过地下排水系统金属格栅时,才会发出的独特共鸣!
她瞬间明白了——那辆冷链车,它从地下走!
她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顾行曜的号码:“查!立刻查市南污水处理厂周边所有地下管网的检修记录!尤其是最近三天内,所有打开过的排污井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一阵快速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传来,显示出主人的焦灼。
“找到了!”顾行曜的声音陡然绷紧,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城南七号泵站,昨天凌晨有过一次四小时的紧急开启记录,维修申请单上写着‘管道严重堵塞’。但是……泵站入口的监控显示,那四个小时,没有任何维修人员进出的影像!”
“我马上带人过去!”
“等等!”林暮澄抓起背包就要往外冲,脚踝却被一只小爪子轻轻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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