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充满恶意的呢喃仿佛一根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入林暮澄的脑海,激起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猛地踩下刹车,车胎在积水的路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堪堪停在路边。
狂暴的雨点砸在车窗上,模糊了外界的一切,也隔绝了那挥之不去的幻听。
林暮澄伏在方向盘上,急促地喘息着,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皮肤上。
他们知道老白的存在。
他们不仅知道,还在用这种方式,肆无忌惮地嘲讽她,挑衅她。
这不再是一场暗中的博弈,而是被对方扯到了聚光灯下,**裸的对峙。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顺着脊椎向上攀爬,但仅仅几秒钟,就被一股更汹涌的怒火烧得一干二净。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点惊惶被淬炼成坚冰。
好,很好。
既然你们想看戏,那我就搭一个更大的台子,唱一出你们意想不到的戏码。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
一则惊爆眼球的新闻迅速占据了本地各大媒体的头条——“林氏破产千金重返祖宅,公开销毁家族秘辛!”
林家老宅门外,长枪短炮的记者将本就狭窄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
林暮澄一身素雅的黑色长裙,面容憔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却强撑着一丝倔强与决绝。
她没有理会记者们雪片般抛来的问题,只是在几名安保人员的护卫下,径直走向院中早已准备好的一个半人高的便携式焚化炉。
“各位,”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通过便携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做一个了断。”
她举起手中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上面用红色马克笔醒目地标注着——“YX7绝密档案”。
“我母亲林蔚然,一生致力于基因科学研究,清白坦荡。林氏集团破产后,却有无数流言蜚语,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和阴谋论强加于她。这些所谓的‘绝密档案’,就是这一切污名的源头。”
闪光灯疯狂地闪烁,直播平台的弹幕瞬间刷满了屏幕。
林暮澄眼眶泛红,却一滴泪都没有掉下来。
她拉开焚化炉的投料口,将那叠厚厚的文件决然地投入其中。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真是假,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愿再让母亲的名字,沾染上任何不属于她的污点。今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彻底销毁,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她按下点火开关,橘红色的火焰“轰”地一声腾起,瞬间吞没了那叠文件。
火焰映照着她苍白的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破碎感。
“母亲一生清白……”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异常坚定,“我不容许任何人再利用她的名义,兴风作浪!”
这一幕被无数镜头忠实地记录下来,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瞬间突破百万。
无数网友被她这份看似脆弱却无比刚烈的举动所打动,纷纷留言表示支持。
然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在火焰舔舐下,那些被烧得卷曲的纸张,边缘的弧度太过规整,燃烧的速度也快得惊人。
那是沈墨在技侦科的实验室里,连夜赶制出的速燃仿古纸。
纸张内部空无一物,所谓的“绝密档案”,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盛大表演。
而真正的线索,早已被她和沈墨以元数据的形式,巧妙地藏进了一段几分钟前刚刚上传至“流浪动物救助公益平台”的“猫咪应激反应疗愈纪录片”中。
那段视频平平无奇,却在数据层深处,加密隐藏了老白带回来的所有声波数据和那块“YX701实验舱”铭牌的高清照片。
她料定,“执灯人”绝不会轻易相信这场表演,他们一定会派人查验灰烬。
果不其然。
当晚十一点,林家老宅恢复了死寂。
一道鬼祟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院子,正是白天在林暮澄身边哭得最伤心,口口声声“心疼侄女”的远房亲戚陈姨。
她熟练地撬开焚化炉底部的残渣收集口,用一把小刷子将灰烬小心翼翼地扫进一个密封袋中,随即匆匆离去。
这一幕,被顾行曜提前布置在对面屋顶通风管道内的一枚微型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陈姨的车没有回家,而是绕了几个圈后,驶入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市法医中心后门。
在那里,她将密封袋交给了另一个早已等候在此的男人——林振山的私人司机。
指挥中心内,顾行曜看着监控画面,眼神冷得像冰。
沈墨的声音从旁边的电脑传来:“头儿,成了!灰烬样本光谱分析完成,我特意在伪造文件的墨水中加入了微量的警用内部加密文档专用磁粉。刚刚,林振山的司机拿着样本去找了他在法医中心的老同学,对方在检测时,我们的磁粉信号被他们的设备捕捉到了。”
证据链,完美闭合。
林振山,林氏宗亲会的会长,她的亲伯父,不仅是“执灯人”计划的知情者,更在主动搜寻父亲遗失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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