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票钱?”
陆止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侧过头,昏暗的车厢内,他的眼眸如同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折射着窗外流转的霓虹,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深邃。他看着她那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唇角也缓缓勾起一个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老板想怎么收?”他从善如流地问,语气里听不出丝毫不悦,反而带着一丝纵容般的玩味。
林自遥歪着头,故作思考状,手指轻轻点着下巴:“嗯……让我想想。京圈太子爷的独家vip观剧席位,位置绝佳,还附赠关键性台词一句……这票价,怎么也得……”
她拖长了语调,目光在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他线条干净利落的手腕上,那里戴着一块看似低调,实则价值足以买下林氏那栋别墅的腕表。
“算了,”她忽然话锋一转,摆了摆手,像是放弃了什么难以估价的珍宝,重新靠回椅背,闭上眼睛,语气带着一丝惫懒的调侃,“先记账吧。等老板我以后成了首富,再用一个小目标来结算。”
陆止低低地笑了起来,没有坚持。他知道,她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调节两人之间那因为突如其来的“深度捆绑”而略显微妙和紧张的气氛。他的遥遥,总是知道如何在刀光剑影中,给自己留一丝喘息的空间。
车子平稳地驶向西山。越往城外,灯火越稀疏,夜色愈浓。
林自遥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重生、复仇、谈判、合作……短短几个小时,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确认暂时安全后,强烈的倦意如同潮水般涌上,她靠在舒适的头枕上,意识渐渐模糊,竟然真的睡着了。
她睡得很不安稳。前世的画面如同破碎的胶片,在她脑海中疯狂闪回——顾辰冰冷的眼神,林婉清得意的笑容,从天台坠落的失重感,冰冷的地面,以及……陆止跪在她尸体旁,那滴滚烫的泪,和那决绝的刀锋……
“不要……陆止……不要……”
她无意识地呢喃,眉头紧蹙,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陆止,听到她的呓语,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借着仪表盘微弱的光线,看着她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的侧脸,那双深邃眼眸中翻涌的情绪,复杂得难以形容。
有心疼,有愤怒,有悔恨,更有一种失而复得后,小心翼翼、唯恐再次失去的珍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想要拂开她额前被冷汗濡湿的碎发。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林自遥猛地惊醒过来!
她像是受惊的兔子,身体瞬间绷紧,眼神锐利而警惕地看向他伸过来的手,以及近在咫尺的陆止。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陆止的手僵在半空,对上她戒备的眼神,心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刺痛,但很快便恢复了自然。他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语气平静无波:“做噩梦了?”
林自遥也迅速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她揉了揉眉心,掩饰住内心的波澜,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嗯。到了?”
“快了。”陆止看向窗外。
车子已经驶入西山区域,盘山公路两旁是浓密的树林,在夜色中如同沉默的巨兽。又过了几分钟,车子在一扇厚重的、充满科技感的黑色铁艺大门前停下。门禁系统自动扫描车牌,无声地滑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依山而建的现代风格别墅,线条简洁利落,巨大的落地窗在夜色中如同黑色的镜面,倒映着山间的月色和稀疏的灯火。与其说是家,更像是一个隐秘而坚固的堡垒。
车子直接驶入地下车库。车库宽敞明亮,停着几辆不同用途的车,但都价值不菲,保养得锃亮。
“到了。”陆止率先下车,绕到另一边,为林自遥拉开车门。
林自遥下车,环顾了一下这个堪比小型车展的车库,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她跟着陆止乘坐一部需要指纹和密码才能启动的专用电梯,直达别墅主体。
电梯门打开,是别墅的客厅。挑高的设计,视野开阔,装修是极简的冷色调,黑白灰为主,家具线条流畅,科技感十足,但缺少一丝烟火气,显得有些冰冷。
一个穿着得体、面容和善的中年女人已经等在那里,见到陆止,恭敬地躬身:“先生。”然后目光好奇地看向林自遥。
“这位是林自遥林小姐,以后她会住在这里。”陆止介绍道,语气简洁,“张姨,负责这里的日常起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她说。”
“林小姐好。”张姨立刻微笑着向林自遥问好,眼神里带着善意的打量,但没有丝毫逾矩。
林自遥点了点头:“张姨,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张姨连忙摆手,“林小姐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在二楼,我带您上去看看?需要先吃点东西吗?”
“不用了,刚吃过。”林自遥婉拒,她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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