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大是个老实人,在建筑队干活,一辈子没娶媳妇没孩子,省吃俭用攒了点钱。“
“他死后,这笔遗产,总共二十多万,就全落到了他这个唯一的弟弟,周老二头上。”
二十多万?
苏云挑了挑眉。
对于周老二这种人来说,这无异于一笔横财。
“周老大的死因确定吗?”
“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是急性心梗,当时家属,也就是周老二,没提出任何异议,所以没报警,直接就火化了。”
林山站起身:“唯一的家属就是他自己!他当然没异议!”
他抓起外套:“我带人去城中村一趟,查查这个周老二最近的行踪,顺便也好好打听一下他那个大哥的死因,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刘向国端着一个泡满了枸杞的保温杯走了进来,热气腾腾。
“小苏,你,立刻给我回去休息。”
“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从省厅回来就没合过眼,铁打的也扛不住。“
“这是命令。“
“林山这边有进展,会第一时间跟你同步。”
苏云确实也感到了一阵阵的疲惫,没有推辞。
回到公寓,他倒在床上,几乎是秒睡。
再次醒来时,是被手机屏幕的亮光晃醒的。
已经是后半夜了。
屏幕上是赵磊发来的一条消息。
“老大,已到西省。”
“那个修车行不招学徒,老板警惕性很高。”
“我准备明天佯装车坏在附近,开过去修,趁机看看他们后院的情况”
苏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回复过去。
“小心,你见机行事。”
放下手机,他也睡不着了。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废弃工厂里的那具无皮尸体。
那平整得如同艺术品般的切口,那蜷缩着充满痛苦的姿态,那种活活被疼死的绝望……
凶手不仅仅是为了杀人。
更像是在执行某种……报复的仪式。
清晨,苏云手里吃着油条豆浆。
刚到市局,林山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手里挥舞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笔录,激动得满脸通红。
“有发现了!重大发现!”
他把笔录往桌上一拍,指着其中一段。
“周老大的邻居大妈,说得清清楚楚!”
“周老大死的前一天,周老二去找他哥大吵了一架,就是为了钱!”
“邻居出门倒垃圾,在外面都能听见周老二在破口大骂!”
“周老二继承遗产后,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
苏云问。
“挥霍!疯狂地挥霍!”
林山翻开笔记本,指着上面潦草的字迹。
“村里的人说他突然就阔绰起来了,天天泡在酒吧会所里,搂着不同的妞。”
“还搞了辆二手的哈雷摩托,拆了消音器,天天半夜在村里炸街,全村老少都盼着他早日人车俱焚!”
“但是!”林山加重了语气,用笔尖狠狠戳着笔记本。
“大概二十天前,他突然就消停了!“
“人不见了,那辆宝贝哈雷也扔在楼下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这个时间点,刚好和法医推断的周老二的死亡时间,对上了!”
市局会议室的白炽灯惨白刺眼,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失了血色。
林山将一份已经泛黄的死亡证明,拍在会议桌中央。
“周老大的死因报告。”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一股压抑的火气。
“医院白纸黑字,急性心梗。”
林山的指尖重重地点在报告书的落款日期上。
“但这事儿,透着一股子邪乎劲。”
陈老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他从一个牛皮纸证物袋里,抽出另一份体检报告。
“这是周老大死前三个月的工地体检记录。”
“心脏功能评分,优。”
“连高血压的边儿都没沾上。”
陈老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一个身体底子这么好的人,突然就心梗了。”
“除非……”
“是被外力刺激,强行诱发的。”
苏云拿起那份体检报告。
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
心率,血压,心电图波形,每一项都显示着正常。
“周老二继承遗产后,开始挥霍。”
“时间点,刚好在周老大死后一个星期。”
苏云抬眼看向林山。
“林队查到的邻居证词里,周老二是不是因为钱,推搡过周老大?”
“何止是推搡。”
林山划开手机,调出一张城中村外围监控的截图。
照片的像素不高,画面有些模糊。
但依然能看清,周老二揪着周老大的衣领,几乎是指着鼻子在要钱,唾沫星子仿佛能喷出屏幕。
“他们家那俩老的,从小就偏心老二,当祖宗养着。”
“老人一死,周老二没了进项,三天两头找他哥要钱,跟催债似的。”
“每次来都要,不给就撒泼打滚,躺在地上哭天抢地,全村人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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