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如同御花园中悄然更迭的花期,在帝后缱绻情深与江山社稷的稳步前行中,悄然滑过几载春秋。
昔日襁褓中咿呀学语的承煜与安宁,已长成了翩翩少年与婷婷少女。
宫墙内的石榴树花开花落,见证着岁月的流转,宫道上的青石板被时光磨得光滑,映照着日月更替的痕迹。
皇长子承煜,年方十五,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他继承了其父水溶挺拔的身姿与深邃的眉眼,站立时如青松傲立,行走时似流云舒展。
然而细看之下,却比其父更多了几分其母虞笙的清雅俊逸,眉如远山含黛,目若秋水横波,顾盼间自有清华之气。
他自幼聪慧过人,三岁能诵诗,五岁可属文,在水溶的悉心教导与虞笙的温柔呵护下,不仅熟读经史子集,策论文章常有惊人之语,于骑射武艺一道亦是不俗。
曾于去岁秋狩,一箭射落双雁,令随行将士惊叹不已。
端的是文武双全,气度超群。
更难得的是,他虽贵为皇子,却性情沉静宽和,待人接物谦逊有礼。
对朝中老臣,必执弟子礼,对宫人内侍,也从无厉色。
每逢宫中大宴,必先问膳房可有余羹,欲赐宫中老弱。每遇严寒时节,必命人多备炭火,分与值夜侍卫。
这般仁厚心肠,朝中老臣见了,无不暗暗颔首,私底下皆称其有明君之相。
这一日,春光明媚,养心殿内却气氛庄重。
窗外梨花似雪,偶有花瓣随风潜入,落在紫檀木案几上。
水溶端坐于御案之后,身着明黄色常服,并未批阅奏章,而是看着立于下首,身姿如松眉目沉静的长子。
虞笙则坐在一旁的暖榻上,一袭淡紫色宫装,衬得她气质愈发温婉。
她手中捧着一卷书,目光却时时温柔地落在父子二人身上。
“承煜,”水溶开口,声音沉稳如古井无波,“近日朕观你所作《论漕运疏》,条理清晰,切中时弊,所提分段督管,清浊分流之策,与几位老臣不谋而合。你能有此见地,朕心甚慰。”
承煜微微躬身,态度恭谨:“儿臣愚见,皆是父皇平日教导,母后时常提点之功。前日见漕运总督奏报,说漕粮损耗甚巨,儿臣便想起父皇曾言治大国如烹小鲜,需把握火候,细致入微。
故而思及若将漕运分段负责,清粮与杂货分道而行,或可减损耗提效率。儿臣只是将所见所学,略加整理,不敢当父皇如此夸赞。”
水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唇角微扬:“不骄不躁,甚好。”
他顿了顿,又道:“前日校场演武,你于百步之外,三箭连中靶心,力道准头皆属上乘。文韬武略,你已初具根基。
朕记得你初学射箭时,连弓都拉不开,如今已是青出于蓝了。”
虞笙放下书卷,含笑看着儿子,柔声道:“煜儿勤奋,陛下与我都看在眼里。每日寅时便起,先练剑术,再读诗书,这般刻苦,便是朝中最严苛的大儒,也挑不出错处来。
只是为君者,不仅需文治武功,更需仁德之心,明辨之智。你如今虽有所成,还需戒骄戒躁,持之以恒。”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承煜郑重应下,目光清澈如水,“《尚书》有云: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儿臣必当时刻谨记,以民为本,以德化人。”
水溶与虞笙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毋庸置疑的肯定与骄傲。
这个孩子,已然长成了他们期望的模样,德才兼备,仁爱宽厚,足以担当起这万里江山的未来。
水溶轻轻握住虞笙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彼此心安。
数日后的大朝会,太和殿内百官肃立。
晨曦初露,金钟鸣响,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朝服整齐,神情肃穆。
龙椅上的水溶,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威仪万千。
他目光扫过殿内济济一堂的臣工,最终落在站在百官前列,气度沉静的承煜身上。
殿内香烟袅袅,礼乐庄严。
水溶缓缓起身,庄重恢宏的声音响彻大殿:“皇长子承煜,日表英奇,天资粹美。秉性仁孝,聪慧夙成。文武兼修,德才兼备。深肖朕躬,堪承大统。
兹恪遵初诏,俯顺舆情,告祭天地、宗庙、社稷,授承煜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圣旨一下,满殿肃然,唯有礼乐声声,回荡在巍峨的殿宇之间。
随即,以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为首,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倒在地,山呼海啸般的声音震彻殿宇:“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陛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如潮,一波接着一波,仿佛要将殿顶的琉璃瓦都掀起来。
承煜,如今的大周太子,稳步出列,明黄色的太子朝服衬得他愈发英挺。
他在御阶之下撩袍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礼,每一个动作都精准优雅,彰显出天家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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