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在巨大的恐惧与利益的驱使下,颤抖着手,将皇后通过瑾瑜交给她的那一小包无色无味的粉末,仔细地揉进了皇长子承煜和安宁公主贴身穿着的细棉小衣的纤维里。
她做得极其小心,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在了虞笙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
然而,这些被动过手脚的衣物,并未如皇后所愿,接触到孩子们娇嫩的肌肤。
在小八的微观能量屏障隔绝下,衣物上的蚀髓香被无声无息地被净化替换,而沾染了毒素的原品,则被虞笙暗中命人用特殊方法保存了下来,作为铁证。
虞笙并未立刻发作,她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一个能将皇后彻底钉死,且永无翻身之日的时机。
这日,恰逢皇长子承煜满百天。
水溶兴致极高,虽未大办宴席,却在长春宫设了小家宴,只帝妃二人并一双儿女,共享天伦。
承煜被水溶抱在怀里,穿着崭新的红色团龙小袄,虎头虎脑,对着父皇咿咿呀呀地说话,逗得水溶龙颜大悦。
安宁则被虞笙温柔地抱着,安静地玩着母亲衣襟上的珍珠纽扣。
殿内暖意融融,笑语晏晏,正是最温馨不过的时刻。
忽然,负责照顾皇子起居的赵嬷嬷脸色惨白,脚步踉跄地冲了进来,也顾不得礼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手中捧着一件承煜昨日换下的、未来得及清洗的贴身小衣,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陛下!娘娘!奴婢……奴婢罪该万死!奴婢方才整理殿下衣物时,发现……发现这件小衣上,似乎有……有一种古怪的气味?”
水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放下承煜,接过那件小衣,凑近鼻尖仔细闻了闻,确实有一股淡淡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腥气的味道隐隐传来,但这味道,绝非是寻常熏香或幼儿身上的奶香味?
他久居上位,对某些阴私手段并非一无所知,这味道,让他瞬间联想到了某些肮脏的东西。
“传太医!立刻封锁长春宫,夏守忠,去查!”水溶的声音冰寒刺骨,带着山雨欲来的风暴。
他第一时间将虞笙和两个孩子护在身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内每一个宫人。
夏守忠面色青黑,长春宫发生这样的事,就是他夏大总管的失职了,皇长子若是有事,陛下株连他的时候,可不会有半分留情!
得了传召的王太医几乎是跑着进来的。
他气息还没喘匀,赶紧拿起桌案上那件小衣,仔细查验,又用银针,药水反复测试。
结果出来后,王太医的脸色越来越白,冷汗涔涔而下。
最终,他噗通一声跪倒,以头抢地,声音充满了惊惧:“陛下,娘娘!这……这衣物上沾染的,竟是……是前朝禁药蚀髓香啊!这东西早在前朝的时候,就应该销声匿迹了,臣也从未亲眼见过此毒。但此物却是阴毒无比,可通过肌肤渗透,可无声无息侵蚀幼儿根骨,日久则……则夭折亡故啊!”
“蚀髓香”三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殿内每一个人耳边!
水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眼前甚至黑了一瞬。
他不敢想象,若这毒计得逞,他的承煜和安宁会是什么下场?
他猛地转身,将受到惊吓面色苍白的虞笙紧紧搂入怀中,感受着她微微的颤抖,心中的怒火与后怕如同火山喷发。
“查!给朕一查到底!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歹毒,竟敢谋害朕的皇嗣?”帝王的怒吼震得殿宇嗡嗡作响。
早已准备就绪的暗卫和内务府慎刑司之人立刻行动起来。
张嬷嬷几乎没等用刑,在巨大的心理压力和确凿的证据面前,便崩溃地将如何被皇后身边的瑾瑜姑姑威逼利诱,如何下毒的过程和盘托出,并交出了皇后赏赐的金锭和剩余的毒药。
人证物证俱在,且铁证如山!
矛头直指坤宁宫!
水溶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牵着虞笙的手,抱着受惊的孩子,带着暗卫与证据,径直摆驾坤宁宫。
坤宁宫内,皇后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刻,她穿戴上了最隆重的皇后朝服凤冠,端坐在凤座之上,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只是那紧紧攥着扶手,指节泛白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当水溶携着虞笙,带着哭哭啼啼的张嬷嬷一众人和那件证物踏入殿内时,皇后甚至没有起身行礼。
“皇后,”水溶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将那份证物掷于她面前,“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皇后看着那件小衣,看着瘫软在地的张嬷嬷,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悲凉,充满了无尽的怨毒:“陛下……您终于来了,为了这对贱人母子,您终于肯踏足我这坤宁宫了?”
水溶眉峰紧蹙,对于皇后口中的贱人母子,听来异常刺耳。
皇后却无视帝王的威压,猛地抬起头,眼中是积压了太久的疯狂与恨意:“没错,是臣妾做的,臣妾就是要让那个贱人的孩子死,臣妾就是要让她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陛下,您如今眼里只有他们,何曾有过臣妾半分?臣妾才是您的结发妻子!是您明媒正娶的皇后啊!您为何要如此薄情?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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