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桂英,今年五十九岁,退休后就在老街巷口开了个小杂货铺,卖点油盐酱醋、香烟零食,日子过得平淡又安稳。老街的人都熟络,谁家有个红白喜事,总爱来我这儿扯两句闲话,我也乐得听个热闹。可谁能想到,一场平平常常的邻里帮忙,竟让我撞破了那桩邪乎事儿。
那是入秋后的一天,天阴沉沉的,刮着凉飕飕的风。隔壁单元的张老太一大早就敲开了我的门,眼眶通红,声音发颤:“桂英啊,你……你能不能陪我去趟殡仪馆?我家老头子昨儿夜里走了,我一个人……实在是怕。”
张老太的老伴老李头,前阵子还在我铺子里买过二锅头,笑着说要跟老伙计们凑一桌,怎么说没就没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关了铺子门,扶着她往殡仪馆赶。路上张老太絮絮叨叨地说,老李头是心梗走的,走的时候没遭罪,就是脸上的神情怪怪的,像是看见什么吓人的东西,眼睛瞪得老大,怎么都合不上。
殡仪馆在城郊的荒坡上,老远就能看见那栋灰扑扑的小楼,周围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只有几丛枯黄的野草在风里抖,看着就渗人。我们到的时候,灵堂里已经摆好了老李头的遗体,盖着块黄布,只露出一张蜡黄的脸。张老太一看见,立马就哭瘫在地上,我扶着她,心里也跟着发酸。
帮忙的人里有个懂点丧葬规矩的老王头,他瞅着老李头睁着的眼睛,叹了口气:“唉,怕是走得不安生,得找个人守夜,陪陪他,过了头七,魂儿稳当了,眼睛才能合上。”
张老太哭得抽抽搭搭,说她一个老婆子,夜里守着遗体,实在是不敢。老王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围几个年轻人,年轻人都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夜里这儿太邪性。我心一软,想着邻里邻居的,总不能看着老李头孤零零的,就拍了拍胸脯:“我来守吧,我一把年纪了,啥没见过。”
这话一出口,张老太拉着我的手直道谢,老王头却皱着眉,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桂英啊,守夜的时候,不管听见啥动静,看见啥东西,都别出声,别睁眼,更别回头。尤其是后半夜,那是中阴身游荡的时候,冲撞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当时没太往心里去,只当是老人家常说的忌讳,点了点头应下了。
傍晚的时候,灵堂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剩我一个。夕阳沉下去,天慢慢黑透,殡仪馆里静得吓人,殡仪馆里静得吓人,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像是在数着什么。我搬了张凳子坐在老李头的遗体旁边,点了炷香,烟雾袅袅地飘着,带着一股子呛人的味道。
前半夜还算安稳,就是冷,那股冷不是秋风的凉,是从骨头缝里往外钻的寒,裹着军大衣都打哆嗦。我困得不行,眼皮直打架,迷迷糊糊间,听见灵堂的门吱呀一声响了。
我心里一紧,想起老王头的话,赶紧把眼睛闭得死死的,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很轻,一步一步,慢慢往灵堂里挪。不是皮鞋声,也不是运动鞋声,像是光着脚踩在水泥地上,黏黏糊糊的,听得人头皮发麻。那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了下来,我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贴了过来,带着点淡淡的土腥味。
我不敢睁眼,不敢动,连呼吸都快忘了。过了一会儿,那脚步声又往前挪了挪,停在了老李头的遗体旁边。
然后,我听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翻东西。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带着点含糊的声音响了起来:“老张头,你咋不等我呢……说好的,一起去城南的茶馆听书……”
这声音……怎么这么像老李头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睁开眼。可老王头的话在耳边响着,我死死咬着嘴唇,把眼缝又闭紧了些。
“我知道你舍不得老婆子……可这地方,冷啊……”那声音又响了,带着点哭腔,“我在这儿待了三天了,看不见太阳,看不见人,就听见风在吹……桂英啊,你睁睁眼,看看我呗……”
这声音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我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后背凉飕飕的,冷汗把军大衣都浸湿了。我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疼得钻心,可就是不敢睁眼。
这时候,我听见老李头的遗体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黄布被掀开了。然后,那脚步声又往我这边挪了过来,离我越来越近,那股土腥味也越来越浓。
“桂英啊,你咋不睁眼呢……我就是想跟你说说话……我走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个穿黑衣服的人,他说要带我走……我怕啊……”
那声音就在我耳边,吹得我耳朵根子发凉。我能感觉到,有个东西凑到了我的脸旁边,冰冷冰冷的,像是一块刚从坟里挖出来的石头。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老王头的那句话:别出声,别睁眼,别回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慢慢消失了,脚步声也渐渐远去,灵堂的门又吱呀一声响,然后恢复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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