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默,打小在山脚下的陈家村长大,二十岁那年离了村,在县城租了间老小区的顶楼单间,一来图房租便宜,二来顶楼清静,能安下心来做些零活谋生。那房子是上世纪的老楼,墙皮都褪得发灰,楼道里常年飘着股潮乎乎的霉味,不过我一个单身汉,也不讲究这些,收拾干净铺盖就住了进去,起初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直到半个月后,那女人开始出现在我的梦里。
第一次梦见她时,我正睡得沉,迷迷糊糊间感觉床边坐了个人,暖乎乎的气息飘在颈边,带着点淡淡的花香,不像县城花店卖的玫瑰百合,倒像是山里野花开出的清甜味。我揉着眼睛睁眼,就见床边坐着个姑娘,穿了件月白色的碎花裙,裙摆垂在地上,料子看着软乎乎的,摸上去该是滑溜溜的质感。她头发很长,黑亮得像泼了墨,垂在肩头,遮住了小半张脸,只露出一截小巧的下巴和抿着的红唇,唇色粉嫩嫩的,看着就软,让人忍不住想多瞧两眼。
“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屋里?”我当时脑子还懵着,以为是哪个朋友恶作剧,迷迷糊糊问了句。
她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睛亮得像夜里的星子,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说不出的娇俏,皮肤白得透光,一点瑕疵都没有,看着就娇嫩得很,像刚长熟的水蜜桃,碰一下都怕坏了。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嘴角勾着浅浅的笑,眼神软乎乎的,没半点恶意,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竟忘了接着追问,反倒觉得心跳快了些,脸上也热烘烘的。
没等我再开口,她忽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那触感软得像棉花,凉丝丝的,却不冰人,反倒让人觉得舒服。我刚想抓住她的手,眼前的画面忽然晃了晃,再睁眼时,床边空荡荡的,哪还有什么姑娘的影子,窗外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缝照进来,屋里只有我一个人,颈边的花香也散了,只剩清晨的潮气。
我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只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许是最近太累,才梦见这么个漂亮姑娘。可我没料到,从那天起,她几乎每晚都会来我的梦里,次次都是那身月白色的碎花裙,带着那股淡淡的野花香,安安静静地坐在我床边,有时看我睡觉,有时会伸手碰我的手背,偶尔还会对着我笑,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睫毛长长的,颤巍巍的,娇得人心尖发颤。
我渐渐就盼着天黑,盼着做梦,盼着能见到她。梦里我问过她好几次名字,她始终不说话,只是对着我笑,可我也不恼,就坐在床边陪她,看她的眼睛,闻她身上的花香,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觉得心里满当当的。白天干活时,我总忍不住想起她的样子,想起她软乎乎的眼神,手上的活都利索了不少,连房东催房租时,我都没那么烦躁了,满脑子都是梦里那抹月白色的身影。
可慢慢的,我发现不对劲。梦里的她还是那么娇嫩可爱,可眼神里多了点我看不懂的东西,不再是单纯的娇俏,反倒添了些阴沉沉的意味,身上的花香也变了,偶尔会掺着点淡淡的霉味,和楼道里的潮气混在一起,闻着让人心里发堵。而且她不再只坐在床边,有时会凑得很近,脸贴着我的脸,凉丝丝的气息喷在我鼻尖,那双亮闪闪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可看着她娇嫩的脸,又舍不得推开。
更奇怪的是,白天醒来后,我总觉得浑身乏力,没半点精神,脸色也越来越差,原本结实的身子,竟慢慢变得虚弱,干一点活就喘,连吃饭都没了胃口。房东见了我,还打趣说我是不是晚上没睡好,眼圈黑得像涂了墨,我嘴上应着,心里却犯了嘀咕,明明每晚都睡得沉,没醒过几次,怎么会这么累。
有天夜里,我又梦见了她。这次她没坐在床边,而是站在床尾,还是那身碎花裙,可裙摆上沾了些深色的印记,像是水渍,又像是别的什么,头发也乱了些,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脸色比之前白了些,透着点不正常的苍白,眼神却亮得吓人,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的笑也变得诡异,不再是之前的娇俏,反倒带着点说不出的阴冷。
“你到底是谁?”我心里发慌,坐起身往后缩了缩,声音都有些发颤。
她还是不说话,慢慢朝我走过来,脚步很轻,没半点声音,像飘过来似的。走到床边时,她弯下腰,脸离我越来越近,那股霉味越来越浓,压过了淡淡的花香,闻着让人恶心。她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眼白渐渐泛出淡淡的黄色,唇色也深了些,不再是粉嫩的颜色,反倒像沾了血。
我吓得浑身发抖,想往后躲,却发现身子动不了了,像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似的,手脚都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凑过来,指尖再次碰到我的手背,这次却不再是凉丝丝的舒服,而是冰得刺骨,像抓着一块寒冰,冻得我骨头都疼。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她终于开口了,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可听在我耳朵里,却像淬了冰,冷得我心里发寒。她的指尖顺着我的手背往上爬,慢慢摸到我的手腕,越抓越紧,冰意顺着手腕往身体里钻,我浑身打颤,想喊救命,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越来越近,眼尾的娇俏彻底消失,只剩满眼的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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