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一年,冀中平原的枯河村出了桩邪事。村东头的城隍庙塌了半边,露出半截发黑的石碑,打那以后,每到子夜,就有一只纯黑的猫蹲在碑顶,绿眼睛亮得像鬼火,盯着村里的方向呜呜叫。更邪门的是,凡是被那猫盯上三天的人,准会暴毙而亡,死状一模一样——眼睛圆睁,嘴角挂着黑血,胸口有三个指节大的血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掏走了心。
村里的老人们说,那是城隍爷的镇煞猫成了精,来索命的。这话传到村西头的李老栓耳朵里,他啐了口唾沫:“胡扯!一只野猫罢了,看我明天就把它打了下酒!”
李老栓是村里有名的泼皮,年轻时偷鸡摸狗,老了更是变本加厉,靠着讹诈邻里过活。前阵子,隔壁家的二柱不小心踩了他家的菜地,他硬是逼着二柱赔了半袋粮食,不然就躺在地上装死。村里人都怕他,也恨他,没人敢跟他顶嘴。
第二天一早,李老栓扛着猎枪,揣着酒壶,就往城隍庙去了。城隍庙破败不堪,杂草齐腰,石碑上刻着模糊的“护佑一方”四个字,碑顶果然蹲着那只黑猫。它通体乌黑,没有一根杂毛,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老栓,看得他心里发毛。
“畜生!看枪!”李老栓端起猎枪,瞄准黑猫扣动扳机。可子弹像是打在了空气里,黑猫只是轻轻一跃,就落在了石碑后面,不见了踪影。李老栓骂骂咧咧地走过去,翻遍了杂草,也没找到黑猫的踪迹,只好悻悻地回了家。
当天夜里,李老栓睡得正香,突然听见窗户被爪子挠得“咯吱”响。他猛地坐起来,借着月光一看,只见那只黑猫正蹲在窗台上,绿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冷笑。李老栓吓得魂飞魄散,抓起枕边的烟袋锅就砸了过去,黑猫却像一道黑影,瞬间消失了。
从那天起,李老栓就像丢了魂似的,整天疑神疑鬼。他总觉得黑猫就藏在暗处,时时刻刻盯着他。他不敢单独出门,夜里也不敢关灯,甚至睡觉时都要把门窗锁得严严实实。可即便这样,他还是能听见黑猫的叫声,那声音像是从他的床底下传来,又像是在他的耳边,让他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村里的人都知道李老栓被黑猫盯上了,没人敢靠近他家。有人偷偷说,这是李老栓作恶多端,遭了报应。三天后,天刚蒙蒙亮,村里就传来了消息——李老栓死了。
人们赶到李老栓家时,只见他躺在地上,眼睛圆睁,嘴角挂着黑血,胸口的三个血洞触目惊心,和之前死的人一模一样。而那只黑猫,正蹲在他家的房顶上,绿眼睛扫过围观的人群,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远处的树林里。
接连死了好几个人,村里人心惶惶。村长老张头召集村民们在打谷场开会,商量该怎么办。有人说,应该把城隍庙修起来,给城隍爷烧香磕头,求他饶了村里人;有人说,应该请个道士来驱邪;还有人说,干脆搬离枯河村,避开这只邪猫。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老头走了过来。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拿着一根桃木杖,身后跟着一只瘸腿的黄狗。老头说,他是云游的道士,路过枯河村,听说了黑猫索命的事,特地来帮忙的。
老张头半信半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领着老道士去了城隍庙,老道士围着石碑转了一圈,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眉头紧锁:“这不是普通的野猫,是怨气所化的索命猫。这石碑下面,埋着一个含冤而死的人,他的怨气不散,附在了猫的身上,专门找那些作恶多端的人索命。”
老张头赶紧问:“道长,那该怎么办?能不能把它除掉?”
老道士摇了摇头:“冤有头,债有主。这索命猫只找恶人,不害善人。如果强行除掉它,只会让怨气更重,到时候遭殃的就是全村人。”
“那可怎么办啊?”老张头急得直跺脚,“村里还有不少像李老栓那样的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被索命吧?”
老道士想了想:“办法也不是没有。你们要做两件事:第一,把石碑下面的尸骨挖出来,好好安葬,给它立个牌位,日夜供奉,化解它的怨气;第二,告诫村里的人,多行善事,少做恶事,只要问心无愧,索命猫自然不会找上门来。”
老张头连忙点头答应,立刻组织村民们挖石碑下面的土。挖了足足有三尺深,果然挖出了一具腐烂的尸骨,尸骨的胸口有三个窟窿,和那些死者的死状一模一样。看来,这就是那个含冤而死的人。
村民们按照老道士的吩咐,找了块风水好的地方,给尸骨立了坟,又做了个牌位,供奉在城隍庙的偏殿里。老道士还在坟前做法,嘴里念念有词,超度亡灵。
做完这一切后,老道士对村民们说:“怨气已经化解了大半,但索命猫还在。它不会再轻易伤人,但如果有人继续作恶,它还是会来索命。你们一定要记住,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做人要行善积德,才能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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