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南头的老药铺,自打我记事起就透着股邪性。那药铺是青砖灰瓦的老房子,门楣上挂着块发黑的 “济世堂” 牌匾,门板上的木纹裂得像老人脸上的皱纹,窗户纸常年泛黄,风一吹就 “哗啦” 响,像有人在里面叹气。村里老人说,那药铺里 “住” 着东西,尤其是每逢初一十五,千万别去门口捡药渣,不然会被缠上。我以前总不信,直到去年冬天,我继承了这药铺,才知道那些传言比我想象的还要吓人。
我爹是这药铺的第三代传人,去年冬天突发脑溢血走了,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药铺的后屋别去,柜台底下的药箱别打开,要是看见地上有药渣,赶紧扫了扔去后山,别让它留在院里。” 我当时光顾着哭,没把这些话往心里去。办完爹的丧事,我想着把药铺重新开起来,也好有个营生,可刚开门没几天,怪事就接连不断。
开业第一天,我整理柜台时,发现最底层的抽屉里藏着个黑木药箱。那药箱看着有些年头了,锁是黄铜的,上面刻着些奇怪的花纹,像人脸。我想起爹说的 “别打开药箱”,可好奇心作祟,还是找了把螺丝刀撬开了锁。打开药箱的瞬间,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的绸缎,放着几包用纸包着的药材,纸包上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只有最上面一包写着 “乌头” 两个字 —— 我爹以前教过我,乌头是剧毒药材,用量稍多就能置人于死地,一般药铺根本不会常备。
我正想把药箱合上,突然听见后屋传来 “咚” 的一声,像是有人打翻了东西。药铺的后屋常年锁着,爹说里面堆着些旧家具,我一直没进去过。我壮着胆子走到后屋门口,发现门锁不知何时开了道缝,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堆着的木箱。我推开门,刚要往里走,脚底下突然踩到些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地的药渣!那些药渣颜色发黑,混着些不知名的草根,还沾着些暗红色的黏液,像干涸的血。
“谁在里面?” 我喊了一声,没人回应。我摸出手机点亮手电筒,照向后屋的角落,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土布褂子的老太太缩在那里,背对着我,手里还攥着一把药渣。“老人家,您怎么在这儿?” 我走过去,刚要扶她,老太太突然转过身 —— 她的脸白得像纸,眼睛是两个黑洞,嘴角淌着黑色的黏液,手里的药渣竟慢慢缠向我的手腕!
我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连手机掉在地上都没敢捡。跑出药铺后,我直奔村西头的王婆婆家。王婆婆是村里的神婆,懂些驱邪的法子。听我说完经过,王婆婆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黄符:“那药铺里的不是人,是三十年前死在里面的李婶子。”
我愣了一下,李婶子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王婆婆接着说:“三十年前,你爷爷还在世,当时李婶子怀着孕,总觉得身子不舒服,就来药铺抓药。你爷爷给她开了几副药,可吃了之后,李婶子的肚子越来越疼,最后孩子没保住,她自己也没撑过来。村里人都说,是你爷爷开错了药,用了有毒的乌头,可你爷爷死活不承认,还说李婶子是自己体质弱。没过多久,李婶子的男人就发现她吊死在药铺的后屋,脚底下堆着一地的药渣,手里还攥着你爷爷开的药方。”
我听得浑身发冷,难怪爹不让我去后屋,不让我打开那个药箱。王婆婆把黄符递给我:“今晚你别回药铺,去后山烧些纸钱,给李婶子赔个不是。要是她还不肯放过你,你就把这黄符贴在药铺的门框上。”
当天晚上,我按照王婆婆说的,去后山烧了纸钱,还对着药铺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可第二天一早,我去药铺开门时,还是看见门口堆着一地的药渣,那些药渣比昨天更多,还摆成了一个 “冤” 字。我心里一紧,赶紧把黄符贴在门框上,可黄符刚贴上去,就 “呼” 地一下烧了起来,灰烬里竟飘出一股腥臭味,跟药箱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吓得赶紧跑去找王婆婆,王婆婆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李婶子的怨气太重,黄符镇不住她。” 王婆婆皱着眉头,“她要的不是道歉,是真相。你去药铺的后屋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当年的药方,只要把真相说出来,她或许就能安息了。”
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药铺。这次,我带了把桃木剑,还揣着王婆婆给的护身符。走进药铺,后屋的门开着,里面的药渣比昨天更多,铺在地上像条黑色的路,一直通向角落里的木箱。我慢慢走过去,打开木箱,里面竟放着一个泛黄的账本,账本里夹着一张药方 —— 正是当年爷爷给李婶子开的药方,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 “乌头三钱”,而正常的用量,最多不过三分!
我拿着药方,手都在抖。原来村里人的传言是真的,是爷爷用了过量的乌头,害死了李婶子和她的孩子。就在这时,后屋的窗户突然 “哗啦” 一声被风吹开,一股冷风灌进来,我看见李婶子站在窗户边,肚子鼓鼓的,像是还怀着孕,手里攥着一把药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里的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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