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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正菜做到尾声时，厨房里已经是暖气蒸腾、香味四溢。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接下来就是压轴环节：包饺子。
顾青禾负责调馅，白菜与肉香交织在一只大木盆里，颜色鲜亮得让人光看就饿。
苏云书则把面粉和成团，又揉得软硬适中，搓成长条，再切成小剂子……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她已经是个合格的揉面工了，直到开始擀皮。
只见她擀得非常认真，动作标准、力气也够，就是成果……不太行。
圆的、方的、三角的、椭圆的，甚至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像葫芦的，她盯着那堆奇形怪状的饺子皮沉默良久，终于抓着擀面杖跑去找顾青禾。
“青禾，我不会。”声音软绵绵的。
顾青禾一抬头，看见怀里抱着擀面杖、脸上带着面粉、眼神委屈巴巴的苏云书，直接笑出声。
“你这个……还挺有难度的呢？”她捏起那片葫芦形的皮子晃了晃。
苏云书耳尖瞬间红了，扯住她的衣角拉了拉，低头轻声说：“你教我嘛”
顾青禾心都化了，拍了拍她的手背：“好，过来，我教你。”
她从背后抱住苏云书，双手轻轻包住她擀面杖的手，“擀皮不是使劲擀，是带圆。你看哦……”
她慢慢带着她的手往外推，旋转，带回来，轻柔又贴近。
苏云书被她贴着，呼吸都有点乱，擀面杖抖了抖，顾青禾趴在她耳边轻声：“姐姐别紧张，擀个皮而已嘛。”
果然这种教学很适合暧昧嘛，顾青禾得意的挑挑眉。
苏云书连耳根到脖子都红了，悄悄往前挪了半步，但是没有用，有人会跟着她前进，只能被抱着教。
终于，她擀出几张像模像样的饺子皮，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青禾……我擀的这个可以吗？”她举着一张圆得正常的皮，眼神亮亮的。
顾青禾立刻夸到飞起：“可以可以！太可以了！全村最优秀的饺子皮！”
苏云书被夸得弯了眼，乖乖继续擀，顾青禾则开始包饺子，动作利落，时不时偷看她。
包到一半时，顾青禾突然“啊”了一声，跑回房间翻箱倒柜，拿出两枚干净铜钱。
苏云书靠过去看：“你在做什么？”
“放进饺子里，”顾青禾对她眨眨眼，“吃到的人明年会幸运一整年。”
苏云书认真点头，眼里闪过期待。
顾青禾把铜钱洗干净、又在热水里煮了一遍，确认安全后才包进饺子里，其中一个饺子她特意捏了一个只有她能看懂的小记号。
她要保证姐姐能吃到铜钱，明年一定能幸运！
两人一边擀皮一边包饺子，动作不太同步，但笑声很同步，厨房里混合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不一会儿，一个竹匾上铺满了整整一匾饺子，那些苏云书一开始擀出来的，奇形怪状的饺子皮也被顾青禾小心翼翼地包了进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年夜饭的香气却越积越浓。
顾青禾在每间屋中都点亮了油灯，又在院门前和院子里都挂上了灯笼，屋里都亮着暖黄灯火，光晕打在红纸福字上，映得整间屋子喜气洋洋。
顾青禾站在院子中环顾了一圈，露出满意的笑容，是过年的味道啊。
去年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甚至灯火都只点了一盏，就着夜色吃随意炒的两三个菜，便望着夜空发呆。
“青禾，快来，饭好啦。”有温暖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好嘞。”顾青禾脚步轻快的走进屋里。
两人先在堂屋设下香案，摆上丰盛的祭品，顾家是外来的，在这里没有别的亲戚了，便也没有什么家族祭祖之类的。
她们将精心烹制的菜肴一一端上桌子。
炖鸡汤澄澈金黄，浮着的油星像散碎的金箔；酱鸭赤润油亮，用筷子轻轻一拨便骨肉分离。
腊肉炒笋咸香扑鼻，琥珀色的肉片与嫩黄笋尖相映成趣；煎鲤鱼保持着一整条没有破碎的样子，淋着的酱汁正顺着鱼身缓缓滑落。
素净的豆腐汤氤氲着热气，里面还有肉丸子，散发出好闻的味道。
两人面对面坐下，窗外的风带着寒意，却被屋里的热气驱散得干干净净。
“先尝汤。”苏云书舀了一勺鸡汤，递到顾青禾面前。
顾青禾凑过嘴，一口喝下，瞬间就被暖得眯起眼：“嗯……有姐姐的味道，真好喝。”
苏云书轻咳一声，不接茬，把碗推给她，“多喝点。”
顾青禾喜笑颜开地给苏云书盛了一碗饺子，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有铜钱的那枚放了进去。
苏云书便也顺手拿起顾青禾的碗，给她盛了一碗。
顾青禾无奈又好笑：“姐姐，我们这跟自己来有啥区别啊？”
苏云书把碗递给她，语气淡淡，却带着点藏不住的欢喜：“也许……这样更好吃。”
灯火暖得像被揉开了一层层蜜，两人边吃边聊，屋里都是热气与年味混在一起的暖意。
没多久，苏云书突然停下筷子，轻轻“咦”了一声，然后从饺子里捏出一枚铜钱，放在烛火下，眸子都亮了：“青禾，你看，是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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