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个娘子一起过日子 第75章 鞭炮

两人吃完晚饭，把碗筷洗净收好，屋子里安静得只剩炉火噼啪作响。

她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洗漱睡觉，而是坐在桌前围着炭火守夜。

长夜漫漫，顾青禾拿过纸笔准备和苏云书找点事玩。

“姐姐，来，我教你下棋。”

从最简单的井字棋开始，苏云书一学就会，还赢得十分稳健。接着是五子棋，两人你来我往地对阵，输赢都伴着笑声。

顾青禾还胡乱画出来一个大富翁，路线歪歪扭扭，里面的格子都是奇怪的惩罚和奖励，比如“抱住十秒”、“亲一下手背”、“咬住同一块糕点吃完”等等，顾青禾明明设计得很阴险，却一本正经地装作游戏规则就是如此。

苏云书越玩脸越红，却坚持不认输，直到感觉全身发热，额头出汗，她才结束游戏，两人又继续玩回各种棋类。

烛火跃动，将她们的身影投在墙壁上。眼见棋局又要落败，顾青禾左顾右盼，开始寻找脱困之术，她忽然指着墙影惊呼：“姐姐快看，有雀儿！”

苏云书顺着她指尖望去，但见那双巧手在烛光前微动，墙上的影子顿时化作振翅的云雀。

她不由倾身细看，纤长睫毛在颊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这样便是小兔子。”顾青禾变换手势，拇指相抵的瞬间，墙上立时竖起两只长耳，“姐姐，你也来试试。”她坏心眼的怂恿着苏云书尝试。

“我？”苏云书被鼓动得心痒，学着她的样子交叠指尖，暖黄光影里便多了只怯生生的兔影。

“嗷呜！”顾青禾突然张开五指化作狼首，龇着牙扑向兔影，“狼来啦。”她还非常敬业地配上狼嚎声。

墙上的兔影毫无悬念地被狼一口吞掉。

苏云书轻呼着往后仰，兔影霎时碎在灯光里。她抚着心口嗔怪地望过去，却见那人笑得栽进她肩头，长长的头发扫过颈间，带来细微的痒。

顾青禾笑得前仰后合：“姐姐，你也太可爱了吧！”

苏云书涨红着脸，瞪了她一眼，却怎么都装不出凶：“你别吓我……”

顾青禾抱着她，带着笑意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好啦好啦，不吓你啦。”

门外突然响起了鞭炮声，顾青禾将下巴轻轻搁在苏云书肩头，透过窗隙望出去，“快零点了啊。”她低声呢喃。

“嗯？”苏云书下意识应了一声，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没听懂这话里藏着的意思。

顾青禾抬起头，脸上又是眉眼弯弯的模样：“姐姐，马上就是子时了，又是新的一年呢。”

“是啊。”苏云书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又是新的一年了。”她重复着，胸口却莫名一紧，这笑容底下似乎藏着些许悲伤，是因为她刚才没听懂的那句话吗？

窗外的鞭炮声愈发密集起来，每一串都响亮饱满。能听的出来今年买得起鞭炮的人家多了，不像去年，许多人只能烧竹子听个响。

顾青禾忽然起身，兴致勃勃地从柜子里取出早就备好的鞭炮，转头朝苏云书招招手：“姐姐，我们也去放鞭炮吧。”去年这个时候，山脚下这座小院寂静无声，连竹节爆裂的热闹都没有。

“好。”苏云书应着，仔细端详着她的神色，确认那欢喜是真切的，这才向她走过去。

风有点冷，但夜色热闹极了。

站在大门前，苏云书看着顾青禾利落地展开鞭炮、点燃、开心的朝她跑来。

顾青禾从背后拥住苏云书，在鞭炮炸响的瞬间，她抬起手掌轻轻捂住苏云书的耳朵。

火光在院里跳跃，照着两人的影子忽明忽暗。

噼里啪啦的喧闹被隔在掌心之外，听起来闷闷的，恍若隔世。

苏云书垂下眼帘，试着回想去年此时自己在哪儿，似乎蜷缩在某个角落，明明没过多久，记忆却已经模糊了。

直到此刻，被人捂着耳朵，被人护着，被人拥在怀里，所有苦难都已离去。

鞭炮很快燃尽，火星落在地上闪了几下便熄灭。

顾青禾放下了手，将苏云书的身子转过来，她笑得灿烂，嘴唇不停开合，像是在兴奋地说着什么。但苏云书什么也没听进去。

这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好喜欢她，好喜欢这个人。

于是苏云书踮起脚尖，吻住了那张还在喋喋不休的唇。

把所有声音、烟火、乱跳的心跳，全都封在那个吻里。

唇上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清甜气息，苏云书微微喘息着，脸颊染上绯红，害羞的将脸埋在顾青禾的颈窝。

顾青禾耳尖泛红，眼睛却亮晶晶的，笑着伸手环住苏云书的腰，让她动作更方便，两人安静的相拥着。

空气中弥漫着硝石燃烧后的特有气味，并不算好闻，却奇异地与此刻微妙的气氛交织在一起。远处，零星的鞭炮声还在执着地宣告着新年的到来。

良久，苏云书才抬起头，退出了她的怀抱，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刚才，你在说什么？”声音软软的。

“我刚刚是说，”顾青禾向前凑近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变得呼吸可闻，“新年快乐，姐姐。”

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撒娇似的鼻音，“还有……谢谢你在我身边。”

“嗯，”苏云书笑着应下，将她往屋里拉去，“以后每一个新年，我们都会在一起。”

顾青禾乖乖被拽着走，但眼里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屋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顾青禾转身闩上门，将寒意隔绝在外。

苏云书已经走到炭盆边，拿起火钳轻轻拨弄着炭火，火星子噼啪跳起几颗，又很快暗下去。

“来暖暖手。”苏云书回头唤她。

顾青禾凑过去，却不伸手烤火，反而从后面抱住苏云书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这样更暖和。”

苏云书由着她赖在自己身上，继续拨弄炭火。暖意渐渐弥漫开来，将两人的脸颊都熏得微红。

等身体都暖和起来，苏云书才带着顾青禾上床睡觉，屋内的烛火依旧燃烧着。

两人躺在床上闲聊着，断断续续的对话，尾音变得越来越含糊、绵长，最终完全融入了夜色。环在腰间的手臂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只余下温热的气息规律地拂过颈侧。

苏云书感到顾青禾在她肩头无意识地蹭了蹭，像只找到归宿的小兽，随后呼吸彻底变得深长平稳。她听着这令人安心的声音，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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