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三与陈雪儿在他们的荆棘岩壁营地上大快朵颐,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安宁与丰盛时,五十多公里外的飞机迫降营地,气氛却降到了冰点,一场源于生存本能的裂变正在悄然发生。
原本二百多人的庞大群体,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消耗后,如今只剩下区区三十来人。核心的九名机组人员在机长李爱国的带领下,勉强维持着一个脆弱的框架。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营地里有近十名年老体弱者,他们几乎丧失了劳动能力,需要消耗食物,却难以做出贡献。此外,还有几名看似健康、却在日常采集食物时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的乘客。
这使得每天由李爱国组织外出搜寻食物的小队(主要由机组人员和少数健壮乘客组成)带回来的收获——些许鱼虾、零星野果、少量能找到的淡水——对于三十多张嘴来说,仅仅是吊着性命,饥饿如同附骨之疽,折磨着每一个人。
副机长包万同私下里找到李爱国,他的脸色因营养不足而蜡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一丝狠厉:“机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带着这些拖累,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必须……必须做出取舍!”他的意思很明显,放弃那些没有生存能力的人,集中资源保证强壮者的生存。
李爱国看着远处蜷缩在机舱阴影里、气息奄奄的老人,断然摇头,声音沙哑却坚定:“不行!只要我还是机长,只要还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我们是文明社会来的,不是野兽!”
包万同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但他眼神中的不满和绝望却愈发浓重。机长的道德坚持,在严酷的生存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这种绝望的情绪,同样在幸存者中蔓延。其中,一个名叫宋大宝的四十岁中年人,和他三十八岁、身体壮硕如牛的弟弟宋小宝,看得尤为清楚。
宋大宝是个包工头出身,带着几分市井和精明,宋小宝则是个干体力活的,有一把子力气。他俩只是表面看上去凶恶,但实际上也并非什么狠角色,不色也不会留下来飞机营地这边,他俩也不太想冒险。
一直以来,他们兄弟俩连同其他七个还算健壮的中年男乘客,是搜寻食物的主力。他们拼死拼活找到的东西,回来却要平分给那些几乎不动弹的人,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哥,这样下去不行啊!
”宋小宝啃着手里少得可怜的鱼干,抱怨道,“
咱们累死累活,还不够那些老家伙塞牙缝的!”
宋大宝眼神闪烁,压低声音:“机长心善,咱们不能逼他。但咱们可以自己想办法。”
很快,宋大宝就私下串联了另外七个同样心怀不满的健壮男乘客。他们九个人,形成了一个小团体。
“各位,情况大家都很清楚。”
宋大宝对围拢过来的男人们说道,“跟着大队伍,咱们都得饿死。咱们九个人,都有力气,一起行动,找到的食物只需要咱们九个人分!怎么样?”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求生的**压倒了对集体的忠诚。第二天,他们九人便不再听从李爱国的统一安排,自行组成一队,带着自制的简陋工具,深入丛林或沿着海岸线寻找食物。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没有了老弱病残的拖累,他们行动更迅速,可以去更远、更危险但资源可能更丰富的地方。找到的食物——无论是更多的鱼、偶然发现的鸟窝、还是能充饥的块茎——只需要九个人平分。虽然依旧艰苦,但他们终于能每天都吃个饱,甚至偶尔还能有点剩余。
这种“富足”很快产生了吸引力。
空姐张敏和杨慧,原本在机组团队中,虽然能得到机长的些许照顾,但整体食物配给也是捉襟见肘。看着宋大宝他们小队的人每天回来时脸上满足的神情,以及偶尔飘出的食物香气,两个年轻女孩的心理防线开始动摇。
她们还年轻,想要活下去,想要吃得饱一点。最终,在一天傍晚,张敏和杨慧低着头,带着羞愧和决绝,走到了宋大宝他们的营地边缘(他们已经在飞机残骸不远处自己弄了个简易的窝棚),表示想要加入。
宋大宝看着两个容貌姣好的空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和弟弟宋小宝对视一眼,露出了然的笑容。多两个女人,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对于他们这个纯男性的团体来说,并非坏事。
“行啊!欢迎加入!”宋大宝爽快地答应了,“不过咱们这儿的规矩是,大活都要出力,找到食物大家一起分,不养闲人。”
张敏和杨慧连忙点头。于是,这个脱离出去的独立小队,人数扩大到了十一人。
而他们的离开,对于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飞机主营地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下子失去了包括宋氏兄弟在内的九名最强壮的劳动力和两名年轻女性,李爱国手底下能有效调动的人手锐减。剩下的,除了机组人员,就是那近十名几乎无用的老弱,以及几个体力普通、意志也有些消沉的中年乘客。
搜寻食物的效率骤降。很多时候,李爱国甚至需要亲自带着副驾驶、机修员老毕和剩下的四位空姐(杨蜜、热巴、林志玲、何丽丽)出去寻找食物,收获却寥寥无几。
营地里的气氛更加绝望。食物的分配变得更加苛刻,争吵和抱怨时有发生。那几个老弱病残,在缺少食物和希望的双重打击下,状况更是急转直下。
李爱国看着眼前这幅凄凉的景象,心力交瘁。他坚守的道德底线,在**裸的生存危机和团队的分崩离析面前,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讽刺。
他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救援的希望渺茫如星,而内部的崩溃却近在眼前。
与此同时,宋大宝的独立小队则显得“生机勃勃”。他们吃饱喝足,士气高涨,甚至开始盘算着向岛屿更深处探索,寻找更多的资源。
一天,张敏偷偷找到杨蜜对她说:“蜜蜜,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吧,你看看你们现在这鸟样,半死不活的,还带着一群拖油瓶,这日子怎么过,过来跟大宝哥,先别说吃香的喝辣的,顿顿饱那是有的....”
杨蜜很纠结,她每天只能吃一顿,还是半饱,再这样下去她也真的扛不住了,但她是坚守低线,不到最后一刻她决不低头。
“谢谢你了,敏姐,我还能支持住....”
杨蜜看着张敏离去的背影,隐约听到:“装什么忠贞烈女,都什么时候了...........”
她轻咬下唇,默默地滑落了几滴泪水。
荒岛之上,人性的光谱在生存的压力下,呈现出复杂而真实的折射。团结与分裂,怜悯与自私,希望与绝望,在这片孤寂的海滩上,交织成一曲残酷的生存悲歌。而这一切,都预示着更大的动荡,或许即将来临。